隻看一眼,英台的胸口猛地被揪緊,呼吸有瞬間的停止,一股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
她趕緊把頭轉回來,心還在砰砰亂跳,那是一種被看穿一切的感覺,就如同數月之前在杭州西湖見到的那名黑衣男子一般,使得她從心底冰冷起來。
立言見到英台也十分的詫異,他驚訝道:“是你!”他的記憶力非凡,通常見過一麵的人的相貌都能被他記住,何況這名女子實在是太過特別,當時隻不過是遠遠一望,他就看穿她的‘不同’!
他認識自己?英台聽到他的話之後更加害怕,不由往文才的身後縮去。
“你們認識?”文才微皺,她的手怎麼會如此的冰冷?不悅的目光直直的射向立言。
“我們不認識……”英台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克製住自己體內本能的恐懼,低聲說道:“文才,我有些不舒服,可以先離開嗎?”
在這名男子的麵前,她是一秒鍾也不願意停留,雖然自己也並不知道在慌些什麼,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那是危險的感覺!
必須遠離他!
馬上!
“我送你回去吧!”
文才剛想扶住英台的肩膀,卻被她側身躲開了,他收起雙手,定定的望著她。
“我……”英台抿了抿嘴巴,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最後還是把話吞下了,她歉意的望了文才一眼,起身匆忙的離開,她的腳步很快,甚至有些倉皇。
英台離開之後,文才立即用力的拉住立言的衣領,冷凝的目光狠狠的直射在他的身上,使得他硬生生打了一個激靈。
“說,你做了什麼?!”
立言望著比往常更加冰冷的眼眸,他可沒有骨氣指正他要尊敬師兄。
“我什麼也沒做呀!”他一臉委屈,實在是無辜至極。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文才語氣逼人的問道:“如果你什麼都沒做,英台怎會被你嚇成這樣?”剛剛他握她的手時,盡是一片冰冷。
立言頓了頓,重新揚起無辜的笑容,說道:“好吧!我就知道瞞不過馬師弟你,其實我數月之前有來過杭州,而弟妹就是那時候碰見的,其實說見到也不過是遠遠瞧了一眼罷了,你知道的,我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任何人,我隻需要一眼便能記住!”
“隻是這樣?”
“隻是這樣!”
文才放開對立言的禁錮,立言微微整理一下衣裳,表情怪異的望著文才,緩緩的說道:“馬師弟,我之前取笑師父真的是不該呀!他老人家真不愧是神算天子,世間一切都逃不過他的卜掛,何況是小小的命格呢?!”
他的話話中有話!
文才抬眸望向立言,見他眼中有股異樣的光芒,心中猛地一驚,其實他並不了解立師兄的‘特殊能力’能到達什麼境界,隻不過看到他眼中出現這種光芒時候,他總會覺得不舒服!
特別是他所說的話,矛頭直指英台!
“你到底想說什麼?”
立言收起刻意的笑容,淡然的說道:“師兄隻想勸你,別放太多感情下去!”
“為什麼?”文才表情依舊冷凝,隻是心口跳快了一拍。
立言垂下眼眸,並不急著開口解釋,他緩慢的做回椅子中,舉起早前燙口而如今冰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有時候,他也恨自己有這樣的天賦,能看見將死之人的壽命。
文才也做回剛剛的位置,沉默的為立言斟滿一杯茶水,說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我求你!”文才很傲氣,絕不開口求人,以前老頑童師父還特意在修煉上為難他,對他苛刻至極,一切隻為了讓他開口求他,可是他失敗了!
他並沒有開口求過師父!
聽了文才的話後,立言舉起茶杯,不喝,眼睛一直在盯著杯口,說道:“她已經是死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的話讓文才愕然。
“她的壽命早己經終結了!”立言放下茶杯,平靜的說出自己‘看到’的一切:“她的壽命停在了十四歲,如今她能活著,皆因裏麵住著的不是原來的靈魂,而占有他人身體的靈魂,必定不會超過五年,五年之期一到,必定要離開。”
文才表情複雜的瞪著他,不插嘴。
“而她之所以看到我會如此的驚恐,無非是被我身上的鬼差之氣嚇到。”他有時候會與牛頭馬麵‘交易’,所以必定會紮染一些它的氣息,不過,那也隻是將死之人才能感覺的到。“換句說說,弟妹的五年之期並不遠了,依我看,也許這個月就……”接下來的話,並不需要他說白,相信文才也會明白。
文才啞言道:“無計可解嗎?”
“壽命是一出生就早已注定,凡人又怎能違抗天命?更何況她原本就已經死亡,多出的五年本就是反天而為!”立言的聲音平靜到殘忍,“文師弟,放下吧!命中注定的事情是不能改變的!”他早已看多生離死別,就算爭取多得五年又如何,最後還不是一樣要死亡,更何況,她違抗天命,必定是會魂魄分離,最終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