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落喜極,從床上一骨碌爬起,迎著母親飛快跑去。
“啪!”還未近前,一道拐杖已然打到了自己臉上。
“我打死你個小畜生!你娘當初是咋教育你的,全都忘了嘛!”母親邊打邊哭。
獨孤落雖然不知所措,但眼見母親落淚,心中疼極,趕忙跪下道:“娘,你莫哭。孩兒犯了什麼錯,改了便是!”
“改?你上哪改去?人家鳳兒是多好的姑娘,讓你氣跑了!說,你這小畜生是不是在北鬥宗幹了什麼壞事?”母親邊說邊把一張信紙憤憤地扔到獨孤落委屈的臉上。
白紙黑字,正是獨孤落未婚妻鳳玉的筆跡。簡單幾句話,不過說了一個意思:解約。原因,不詳。
獨孤落想起臨走時,寧淩絕那番話,登時恍悟。他和鳳玉的婚約,還是父親在世時定下。那時自己家境殷實,這鳳族也是落月城裏的名門大戶,門當戶對。
父親去世,家道日落,那鳳玉的父親早就生出毀約之心。如今,大概自己成為寧族的暗獵對象,已是將死之人,所以對方毅然解除婚約。
“娘,我這就去到鳳家,問個明白。”獨孤落怒極,對於鳳玉他見過幾麵,倒也喜歡,但並無多少感情。
娘在後麵歎了一口氣,枯手在袖口裏摸來摸去,掏出一個掉了色的錦囊,又淚流滿麵道:“去吧,去吧,帶著這個去。這是你爹當兵時在戰場撿到的,頗值點錢,娘本想在你大婚時送給鳳兒,現在你把它當了,換點禮品帶去吧……”
掏出,卻是一個通透冰潤的水晶。陽光打在上麵,折射出八道迥異的色彩,灼灼逼人,透著一股冷意,一看便非凡品。
落月城位於秦國中部,人口密集,地域遼闊。獨孤落從家中輾轉走了幾息,不多時便到了一個熱鬧非凡的集市。
獨孤落把水晶揣到懷裏,緊緊貼著肉,沒有半點當掉的意思。他修為雖低,但生性孤傲,是非分明,他去鳳家,自然不是求情,而是去討要一個說法。
穿過集市,獨孤落走入一個擁擠的小巷。走不幾步,眼前黑影一晃,卻被一人擋住去路。
“小子,你叫獨孤落?”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絡腮胡,粗啞嗓,修為大概有三階。
獨孤落撇了對方一眼,不耐煩地點點頭。
“好。明人不說暗話。暗獵試煉的事,想必你已知道了。我家寧大爺說了,三天之後,隻要你束手就擒,這三千兩金票就是你的。事成之後,大爺還將好生贍養你的母親。”那中年男人從懷裏掏出三張銀牌,在獨孤落麵前晃了晃。
“三千兩,賣我一條命?”獨孤落冷笑道。看來那寧天傲的目標,已不是殺掉自己這麼簡單,而是要在最短時間內殺掉自己,從而爭得頭名,迎娶公主。隻是自己修為雖低,但畢竟北鬥宗中人多眼雜,想在最短時間內,不留一絲痕跡的暗殺自己,絕非易事。
那中年男人聽了不悅道:“小子,別給臉不要臉。我寧府高手如雲,取你性命,隻是囊中取物。你要再廢話,連這三千兩也沒有。”
獨孤落聽了也就懶得廢話,從那男人手中拿過銀票,直接塞到懷裏。
那男人看了大喜過望:“孺子可教,孺子可教。這樣省的大家都麻煩。三天之後,你隻需一人到北鬥宗的後山即可……”
話沒說完,獨孤落陰著臉不耐煩道:“誰說我答應了。這銀票我先借用一下。”
那男人聽了一怔,跟著勃然大怒,抬起一掌便道:“你他娘的,吃了豹子膽,還和大爺耍無賴……”
掌風未至,獨孤落回過頭淡道:“提醒你一句,我要是被你打死了,你主子的暗殺可就失敗了。”
“啊呀……”那男人猛然恍悟,急忙收了掌風,在原地喘氣粗氣。周圍人潮洶湧,眾目睽睽之下,若自己真殺了此人,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他寧天傲還暗殺個球!
“草,老子殺不了你,還搶不了你嘛!”那中年男人搶上一步,掏出一掌向獨孤落胸前伸去。
獨孤落冷笑一聲,隨手從一旁的豬肉攤上,撿了一把短刀,架在自己脖上。
很明顯,若是此刻獨孤落當著眾人自殺,那寧天傲的任務也算失敗。
“我草,這暗獵試煉還能這樣玩?”那中年男子急的兩眼發紅,怒氣衝衝在原地打轉。三千兩黃金,畢竟不是一個小數,足以在這城裏買下一幢上好的房子。
“無賴,你他媽絕對是個極品無賴!”中年男罵道。
獨孤落笑了笑,又道:“你說無賴便無賴吧。明天還在這裏,讓你們大爺送一萬兩金票來。否則,試煉開始之前,我就會讓他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