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賢妃瞥了一眼安靜淡淡地道:“你又羨慕什麼?我想洛妹妹還要羨慕你兒女雙全了吧?這樣的好福氣,後宮之中可就隻有你與李姐姐有這樣的好命,你又是良妃娘娘,將來皇子封王賜爵潑天的富貴在,你又何須羨慕她人?”
安靜被孟賢妃噎得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本就與身為四妃之首的孟芊箏不太對付,而孟賢妃有太後撐腰,曆來壓自己一頭。從當初進東宮開始,太後自然對兒媳甚為欣賞,對著自己的侄女也甚是疼愛,而對於其他的女人,太後也就隻是給個好臉色罷了。她好不容易慢慢熬了上來,孟氏拒絕了晉封的旨意,連帶她也不可能越級晉封為貴妃了。還是皇帝看在她一雙兒女的麵子上,才又晉封了一級,沒有讓洛心萱這個才十八歲的小丫頭壓到自己頭上,
安良妃心中不可能暢快。雖說四夫人,賢良淑德四人並尊,份例一樣冊封典禮規格一樣,連伺候的人也沒有誰多誰少之分。可畢竟在她人看來,末位的德妃和首位的賢妃就是不一樣的。
太後則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安靜,聲音不鹹不淡地問道:“良妃啊,灝兒最近如何了?他年紀也不小了,已經七歲了吧?也該進學了!”
安靜心中輕輕一顫,抬起頭看著太後道:“灝兒還小!現在還在跟著女先生念書,等過了生辰再說也不急啊!”
“還小?咱們齊國的皇子,理應六歲就入學的。灝兒的生辰在六月,等到來年六月就又是半年了。哀家看,等過了年,就讓老六去暢文館吧!”太後皺了皺眉。安靜的身份夠高,可是對於孩子太過寵溺了。而且如今安靜名下的孩子甚多,不能給她太多的希望。
安靜有些心疼。雖然她明白,皇子入學後。都是接受最好的教育,等到十來歲的時候便可以跟在皇帝身邊聽政了,這種事兒越早越好。可是齊國對皇子的教育太過嚴苛,安靜很是擔憂自己兒子吃不起那份苦頭。又是看了看麵色如常的李貴妃和孟賢妃,安靜輕輕地道:“灝兒身體自幼便不是很好,太後您疼愛灝兒,妾身心裏也知曉。隻是灝兒從來沒有離開過妾身的身邊,妾身擔憂灝兒會念著妾身的。”
“他的哥哥們不是都住在暢文館麼?兄弟之間還是要多多接觸的好,畢竟手足情比什麼都重要!”太後靜靜地看著安靜,其實太後也明白,安靜足夠聰明。她帶進來那個侍女,學問見識並不差勁,教養皇子足足有餘,安靜在打什麼算盤,太後也清楚。不過安靜的身份擺在那裏,皇兒不會扶正她,那麼四皇子非嫡非長根本豋不得大位,想要博得籌碼,那麼就隻有賢這個字了!想要從現在就下手製造四皇子的好名聲?也得看她這個老婆子同意不同意!
如此安靜就再也不能再說些什麼,隻能掛出笑容道:“太後這樣說來,妾身便應下了。想來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會照顧好灝兒的!”
“嗯!灝兒本身就懂事兒!你且放心吧!”太後看了看安靜,轉眼又看向邊澄道:“你也放心,齊泠最近也很好。你是齊泠的母親,若是想得緊就去探望探望。事情都過去好幾個月了,你們母子也那麼久沒有得見,也該一全相思了。”
邊澄聽了這話,就怔住了,藏在寬袍大袖裏的手,頓時握緊,顫抖著嘴唇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還是應嫻婉推了推邊澄道:“邊妹妹,還不趕緊謝恩啊!”
聽了應嫻婉的聲音,邊澄才醒過神來,頓時站立起身道:“謝謝太後娘娘疼惜妾身,妾身當真思念阿泠。”
邊澄被降位,被誣陷,其實太後等人心裏跟明鏡似的。雖說後宮和前朝的關係並不大,可後宮的每一個女子,都是自家的心肝,誰傷了誰損了,都會心疼。說來也是皇家愧對麗妃一家,她父兄侄子戰死沙場,母嫂又隨即自盡而去。好好的一個衛家頓時覆滅,麗妃也驚痛的轉了性子,流了孩子。所以,顧子洵對於麗妃有縱容,也有著幾分憐惜愧疚。難道他們當真不知道麗妃做下的事兒麼?
所以,在查到邊澄的時候,這件事兒就隻能是邊澄做的。下毒謀害妃嬪,又傷害人命,這不僅是降位就能夠了得的事兒。就是賜死也不為過。為了維護麗妃隻能犧牲邊澄,如今麗妃已死,孩子又養在了安靜身邊,總是能夠讓邊澄再度出來見人了。
邊澄心中也知曉,太後這是抬舉她,她也樂得接受。隻是她不求著什麼了,隻求阿泠能夠平平安安到成年出宮,她便是了了一樁心願了。
洛心萱看著太後邊澄幾個眼神交彙之後,便也了然地一笑。怪不得邊澄能夠拿到柔柔的書信,怪不得太後會提到三皇子。原來……她邊澄也是上了太後名牌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