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以《莫比烏斯環替代約瑟夫環在循環能量中的可能性》為論文題目的林兮棠，自然不可能畢得了業。
她也不在乎，樂得泡在空照這座學術的象牙塔裏。
韓宣幾乎以為她是故意的，按照聯盟“7－3442”的教育模式，從七歲開始接受教育，小學三年，中學四年，專科四年，院生兩年，博研生的在校年限卻沒有限製，林兮棠如果願意一輩子呆在空照，誰都不能把她掃地出門。
她不急，不代表有人不急，韓教授冷哼了一聲，“昨天我去參加聯盟人才培養論壇峰會，主持會議的錢大校就差沒指著我的鼻子說我誤人子弟，將聯盟的人才扣在學校裏生灰。好像我要是真把你扣個十年八年的，他都快起訴我叛國了。”
想起鞋拔子臉的大校，韓宣就牙疼，前者痛心疾首的模樣曆曆在目，“聯盟的人才，是應該要在具體崗位發光發熱的，不是呆在象牙塔的故紙堆裏生蟲，雖然理論研究很重要，但是實幹才是推動聯盟的強大動力，某校教授尤其需要注意。”說完還朝韓宣的方向瞪了一眼。
韓教授是什麼人，當場一個白眼翻了回去。
“那，韓教授，你怕錢大校找麻煩嗎？”林兮棠問。
“怕他？”韓教授皮笑肉不笑，空照和錢大校不是一個派係，錢大校這麼關心空照學員的畢業問題，目的也不過是為了搶人，聯盟五大機修學院的校長都是手握實權軍部高級官員，娘家的人才，當然是得到自己碗裏來的，五大校長吃獨食的行為引來軍部其他大佬的不滿，協商無果之下，大佬們決定各憑本事，也就引發了每年畢業季轟轟烈烈的人才哄搶。
但是韓宣敢打賭，像林兮棠這樣父母雙亡、政治背景簡單的精英人才，空照的陶校長要是真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錢大校叼走了，明天他老人家滾去養老得了。
“那我就可以安心呆在學院啦。”林兮棠得到回答後，興高采烈地踢掉自己的“恨天高”，爬上書架為韓宣清理書架上的積灰。
林兮棠喜歡這裏，唇紅齒白漂亮的姑娘無怨無悔地頂著滿腦門子的灰塵，空照學術氛圍濃厚，人員也相對簡單，她願意呆在這裏為韓教授掃一輩子的灰，這麼一刷子一刷子的掃下去，像是心底蒙塵也能被清理幹淨。
韓宣看著林兮棠目光微動，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二十三的好芳華，相對於大宇宙時代兩百多歲的人均壽數，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這是他最優秀學生之一，他本以為她能打破白覃創下的“論文最短通過時間”的記錄，但這個天賦異稟的小姑娘，周身彌漫著在這裏老死的晨鍾暮鼓。
擱下茶杯，韓宣冷不防地問道，“陶佑宸從‘北落師門’回來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