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世外桃源,聆音湖畔(1 / 2)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北方有佳人》

東陵王朝,榮昌十六年,天下安定。

東陵現任的帝王雖已過不惑之齡,卻是位難得的明君,用“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攜經天緯地之才,賦震古爍今之氣”來形容也不為過。即便是曾經盛極一時的鳳鳴王國,也在他帶領的軍隊下化為盛世的塵埃。

因九州之上另有其他勢力存在,故而今,華夏大陸上呈東之東陵、南之伽蘭、西之暗夜、北之暮雪四國鼎立之狀,互相牽製,互不幹擾。

表麵上看似平靜,共分天下的四國,實則波詭雲譎,暗流洶湧。畢竟,這四國皇帝及王公大臣之中,誰人不想坐擁萬裏江山,享“天下之主”的名號!

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在這看似安定的亂世之中,江湖,更是占了不小的分量,它隱於市井之間,高手如雲,不知有多少人在暗處覬覦這其中的勢力。

雲荒來找君羽汐的時候,她正在樹下作畫。

四月的天,梨花開得滿樹,輕風一起,便紛紛而落,像極了墜落的殞蝶,帶著不甘凋零的絕美,令人心悸。剛下過雨的園子還殘留著泥土的芬芳,陽光透過枝椏,在青石板鋪成的道路上灑下斑駁的光圈,風起時影影綽綽間似跳躍的絢彩精靈。梨花樹下設了書案,著一襲勝雪白衣的君羽汐正立於書案前細細畫著什麼,麵紗下的神情看不真切,想來,應是專注而認真的。

雲荒的出現並沒有給君羽汐帶來太多的驚訝,那個專心於畫作上的白衣女子隻是略抬了抬眼,便又垂眸下去。

雲荒像是已經習慣了她的淡漠,並沒有說什麼,就那樣負手立於一旁,靜靜等待。

快收筆時,有侍婢匆忙而至,擾了作畫的興致。君羽汐心下微惱,略一顰眉,在那畫上又添了一首詞後,才開口問道:“何事如此驚慌?”她的聲音本就清清淡淡,不帶一絲情感,讓人捉摸不透。如今因心中惱怒略略沉下了幾分,不自覺的便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果然,那侍婢一下跪倒在地上,低垂著頭,麵上一派惶恐之情:“奴婢無意冒犯姑娘,隻是事情緊急才不得不打擾,望姑娘恕罪。”

君羽汐放下手中上好的紫毫筆,揮了揮衣袖好讓畫作上的墨盡快滲透,然後不緊不慢的問道:“怎麼了?”

“有一群人硬闖瀟湘園,此刻楓吟姐姐正與那帶頭之人纏鬥在一起,因無暇顧及其它,這才差了奴婢前來稟報。”那侍婢聲音尤帶顫抖,似乎是被方才所見的場麵嚇住了。

雲荒略一沉吟,道:“我出去看看,你且留在這裏。”

君羽汐微微頷首,將目光轉向仍舊雙膝著地的侍婢,開口:“你去尋淺葉過來。”

“是。”那侍婢如蒙大赦,急忙起身離開了。

“小心。”君羽汐看著雲荒叮囑道。

雲荒點頭,衣袖一揮,身影便在原地消失。

梨落苑裏又恢複了方才的安靜,萬籟俱寂,隻剩下不時的幾聲鳥叫蟲鳴。已是暮春時節了,大片的梨花花瓣爭先恐後地從樹上掉落下來,紛紛揚揚,像是一場空前絕後的雪景,用“撒鹽空中差可擬,未若柳絮因風起”來形容也不為過。立於梨花樹下的君羽汐安靜如一粒塵埃,卻讓人怎麼也無法忽視。即便雪白的花瓣在她周圍翩躚起舞,身後是極豔的華景相稱,那個一身白衣無瑕的女子也硬是透出絲絲清孤之意。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姑娘,您喚淺葉來,不知有何事吩咐?”著一襲藕荷色交領襦裙,外罩了水綠色紗衣的女子打破了梨落苑的安靜。

抬眸看著綰了雲鬢的女子雙手交疊於腹部,對自己恭敬的福身行禮。君羽汐素手輕抬,示意她起身。雖然也是這瀟湘園的侍女之一,但身份畢竟不一樣,君羽汐縱然不在乎地位這種東西,卻也不會低待了她。

“暮雪國已經有人來尋你了。”君羽汐這樣說道,從最開始,她就知道眼前這個矜貴不失優雅的女子絕不像表麵上那麼簡單。

家道中落,父母雙亡,唯餘一人孤苦無依,若蒙姑娘收留,定不辭萬死報答其恩。

這樣的借口,當真完美,讓人拒絕不得。

君羽汐到底還是留下了她,與楓吟同等的地位,管理瀟湘園內大小事宜。可是,那樣淡漠清傲的女子,又怎會因一麵之詞就輕信他人。淺葉留在瀟湘園不出一日,身份便已被人查的清清楚楚。

北方暮雪國國主有意與東陵王朝結為盟約之國,派出使臣望結聯姻之好。豈料,定好要和親的公主不知從何處得到了消息,買通侍衛從宮中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