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陽光還未帶上午日的灼熱,明月換班的時候,似乎並沒有將東西全部帶走。夜晚特有的涼意依然殘餘在空中,連帶著陽光也是清涼舒潤的。
花草簇擁著陽光醒來。像是初醒的孩子,別扭地舒展著腰肢,自然這個母親親手為它們準備了甘甜的露珠,作為早安的禮物。
隨著空氣裏的清涼逐漸褪去,城市開始忙碌起來。身體健壯的老人已經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打起太極。不緊不急的姿勢、穩紮的步伐、從容的臉色……唯有依托於大樹的肖木市的早晨才是如此的閑適,世代生長於樹木的人們與自然開始同化,那份恬靜愜意隨著他們的血脈一代又一代流傳。
不過,這些與葉璿和朔夜都沒有關係。
蜷縮在被窩裏的葉璿正後悔不迭,她一時興起開的窗戶導致窗外的聲音沒有絲毫阻擋地傳了進來。她拉了拉床被,試圖格擋那比鬧鈴還持續的響聲,然而這動作隻能讓她的意識更為清醒。
心中充滿著對睡眠的渴望,頭腦卻越來越清醒,於是葉璿隻好在床上翻來覆去。這時候她就會無比羨慕朔夜那一睡就雷打不動的體質。她往朔夜那裏一看,一團被褥,真的是一動不動。
估摸著自己睡不著了,葉璿幹脆起身洗漱。
等到她收拾好床鋪,電子鬧鍾才慢悠悠地響起。
7點15分。剛好可以享受豐盛的早餐。葉璿自我安慰著。
不過,這並不代表她被吵醒的壞心情已經離開。所以葉璿臨走前特意推朔夜,“朔夜!起床!”
理所當然,朔夜沒理她。翻了個身繼續睡。
葉璿更鬱悶了。
大概她那怨念的表情太過淒慘,正優雅地吃著早餐的零玄被嚇了一跳。“怎麼了?一副要殺人的表情。”
葉璿盯著她,“下次我要隔音的房間。”
“現在的房間就是隔音的。”零玄啼笑皆非,“不過前提是窗戶關著。”
問題是她睡覺從不關窗戶。
葉璿覺得玻璃心被一箭刺穿。
那副悲憤欲絕的表情一直持續到競技場,而睡了一覺精神百倍的朔夜則被勾起一顆好奇心。
“誰惹她了?”她趁著下車的空隙,悄悄問零玄。
零玄勾起嘴角,“窗戶。”
朔夜恍然大悟。
這件事的後續影響是,當天葉璿的對手被揍地爬都爬不起來。葉璿一反往常的賣血打法,上場就讓天使不要命的衝過去自盡以湊出費用。對手被她近乎於瘋狂的打法嚇住,連陷阱都忘記發動,直接gameover。
第一天的比賽隻是預熱,第二天的節奏明顯快了許多。看這情形,賽方打算在明天決定32強。
實力的差距從緊湊的比賽中顯現出來。有的人神色不變,而有的人卻精疲力竭。
葉璿隔壁的賽場上就有一個大汗淋漓的人。
那場比賽似乎進入了膠著狀態,兩邊都互不相讓。葉璿一眼就看出兩人卡組的差距,要知道在卡組的差距下打成這樣那人的水平可謂不錯。一時間,葉璿也有種想知道結果的想法。所以在自己的比賽結束後,她選擇留下來。
大汗淋漓的人是個中年人,略帶佝僂的身體和廉價的服裝表明這並不是個生活舒心的男人。而此時,男人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雙手顫抖著連卡片都拿不穩。而他的對手卻是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少年。少年上身穿著白色襯衣,下身則是牛仔背帶褲,這裝扮在現代並不算稀奇。吸引葉璿注意的是他的徽章。那徽章散發的光芒雖然不至於籠罩全場,卻也照亮了三分之二的場地,一條若有若無的白線緊緊捆住對麵一閃一閃的土黃色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