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涯情橋(1 / 2)

夜晴月圓,紅燈印照,水上亭閣情調別致,一曲音符之聲起伏悠長,百靈無不相簇圍觀。紅裝落羽紅紗遮麵,懷抱琵琶坐於小亭之中。酒菜桌邊端坐兩人,是吳張與竇實德。

曲意深處,吳張情不自禁離開凳子,舞起了“君子醉”。還為“天涯情橋”濃添了一筆,“瀟瀟琵琶聲,靜靜凡人心。愛恨不能聚,離愁又一樓。情郎站天涯,癡女立海角。互望無身影,泛起相思苦。前方嬌小憐,吾胸急如燒。拜請神仙助,賜我三界橋。”

歌罷曲終,三人圍坐酒席桌旁,舉杯共飲。竇實德性格外向,放下酒杯,哈哈笑道:“痛快,痛快!美哉,美哉!真是感謝落羽姑娘的盛情款待。”落羽聞言,欠身笑道:“竇公子客氣了,想這亂世還有像您如此耿直,又有才華之人,小女真是三生有幸。”

竇實德受寵若驚,擺手道:“要論才華,在下豈敢與吳兄相比。”吳張還在思考傳說中的落羽是何模樣,聽竇實德提起自己,趕忙說道:“竇兄見笑,說到學問我們都不及落羽姑娘的一曲‘天涯情橋’!”

吳張此話,使得兩人有了共鳴,高興之餘又飲一杯。吳張幾杯酒後,有些話終於憋不住了,拱著手憨憨笑道:“落羽姑娘,恕在下冒昧問一句,你可否摘下麵紗,讓我二人一睹風采?”

落羽聞聽慢慢站起身來,背對他們深情地望著金色水波,歎聲道:“我入鄉隨俗之時,曾立過誓言,男子誰見我容顏第一眼,我就與他情定終生。”竇實德聽罷,沉聲道:“落姑娘,此事甚是草率啊!”

吳張也覺得有些不妥,待落羽回坐,他失落道:“姑娘行為貌似賭徒,在下同意竇兄所說,這太過草率了!”吳張說完按耐不住激動,拿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落羽見他倆表情沮喪,不僅沒有傷感,反而銀鈴般聲地笑了起來。過了片刻,她端起酒杯,豪爽道:“常聽別人說兩位大哥一瘋一傻,桀驁不馴。今日所見實屬謠言,在我看來,你們不僅**倜儻,更是有情有義,小妹多謝你們關心之美意,先幹為敬。”落羽說完,接著喝淨了杯中之酒。

都說男人酒量大,豈料落羽是更盛一籌。吳竇二人見她心胸豁達,也就不再糾結,緊跟著她的步伐,是談詩頌詞,一杯接著一杯喝了起來。不知不覺夜過三更,酒桌之上就剩下了一個人,落羽。

落羽起身走到吳張身邊坐了下來,手托香腮仔細打量著熟睡的他。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有說不出的高興。上一次見麵,也許已是五百年前的事了。那時她在天庭剛剛犯了錯,被兄長打成重傷掉於海裏漂流了數日。

當時隻有喘息之力的她,並不能脫困於海麵。等她漂流至北海,就遇到了往日宿敵大嘴魚怪。自己低聲下氣苦苦哀求,卻換不來它半絲憐憫。在她命懸一線之際,一柄鋼叉從天而降,深深刺穿了魚怪的上鄂,才讓她有幸脫離獸口。

她半睜著疲勞的雙眼,迷迷糊糊看到一位光著膀子的壯年,用魚網拖著自己,劃木船前行。落羽心裏頓時又是一陣波瀾不安,她不知道這個人要帶自己去往何方,又要如何處理自己。在胡思亂想中,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當落羽再度睜開眼睛,已是夜晚深處。借著身邊發光的火堆,她環視四周,自己臥躺在一間舊茅屋內,好像是有人居住的房子。除了牆壁之上掛著零碎物品,東牆角落還有張破床,基本沒什麼其它物品。

“哎呦,疼死了!”落羽剛想活動一下麻木的身體,怎奈自己被人包的像個粽子似的,無法伸展。“我就是胸前受了點傷,至於嗎?”受傷的落羽雖然疼痛,但現在更多的感受是哭笑不得。

又過了一小段時間,房屋主人回來了。外麵也許下著雨,他頭戴篼笠,身披蘆葦衣,提著東西濕漉漉的走進了屋內。落羽有些害怕,她看不清對方的模樣,緊張之時她不自覺往後挪動了兩步。

“哎呦,大家夥,你終於醒了!”房屋主人瞧見她醒了,趕緊摘下篼笠,掛起蘆葦衣,提著網兜走了過去。他靠到近前,放下物品,用嘴吹起了沒有熄滅的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