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泓碧水,萬裏綠影,此刻正是荷花開時,碎落在青綠池塘裏的點點粉紅,格外的引人駐足。池邊的一個小庭內,有一位綠衫女子坐在長凳之上。她的麵色略顯蒼白,但仍掩不住嬌好的麵容,襯著這綠意融融的畫麵,顯得格外的美麗。
她望向遠處,似是有著說不盡的心事。她是蝶兒,耶羅的女兒。如果趙誌高在,他一定會認出這女子,不就是那個和她無怨無仇,卻把他打至重傷的人嗎?
不遠處,一陣腳步聲傳來,耶羅在從多衛士的簇擁之下,快步走了過來。
走到近前,耶羅看著蝶兒,良久以後,輕輕的咳了一聲。蝶兒這才從恍然發呆中回過神來,扭頭看到了耶羅,趕緊從長凳上站了起來,朝向耶羅盈盈拜下。
“父親。”她的聲音如幽穀清泉一般,說不出的好聽。
“蝶兒,你這趟回來後,心情一直很差,是不是在外麵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和爹說說吧,看能不能幫到你。”
“還好,沒什麼,”蝶兒的臉上明顯擠出的一絲笑容。
這耶羅,其實已是天煞所扮。為了布下這個局,他花了數十年的時間,終於在耶羅的愛女蝶兒身上找到了突破口,通過魔門秘書“幻心術”對她的心神加以控製,並讓她成功的盜走青玉大殿的鎮殿之寶-青玉星杖。天煞是個精細之人,為了不讓人起疑心,他施加的幻術非常隱蔽,隻在短時間內控製蝶兒的心神。
但沒曾想,正是這個小小的細節,讓蝶兒在盜得星杖後,消失了片刻,而再次抓到她時,她已是對於那段時間什麼都不記得了。
天煞曾想過,通過迷魂大-法取得蝶兒的這段記憶,但沒曾想,得到的也隻是些零星碎片,卻無法找到星杖的下落,而運法的過程中,蝶兒竟有種發狂的跡象,也讓他不敢再繼續下去。畢竟,這是唯一能找到星杖之人,若是瘋了,那就真的完全沒希望找到了。
沒有辦法,隻能用言語慢慢引導了,希望她能盡早想起來。天煞的心裏想著,臉上卻是笑意連連,一隻手輕輕的搭在蝶兒的肩上,另一隻手向後一招,衛士們會意的立刻退下。
“蝶兒,你上次出了殿之後,去了哪些地方,見到了誰呢?”他的言語之中,總是有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去了哪裏,見到了誰。”蝶兒的表情有些茫然,
“我就是隨意的飛了出去,那些地方我都不太認識,後來,我看見有一片森林,就想要停下來休息,沒有想到,突然跳出一隻鐵甲龍,它差點抓住了我。”蝶兒回憶到這裏,又嚇得驚呼起來。
不用害怕,說下去,後來呢。天煞的手依舊搭在蝶兒的肩上,手心中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透過他的手,向蝶兒的身體裏傳了過去,而蝶兒,也在這股氣息的影響下,又恢複了些許鎮定。
“我殺了他,”蝶兒輕輕的回答著天煞的問題,而後似乎又被很大的觸動到,身體一震,又大聲說道,
“不,我沒有殺他。”最後她低下了頭,嚶嚶哭泣到,我沒有想過會這樣的,我不想要殺你。她的雙肩抖動的越來越厲害,最後已是不能自己。
還是和之前那樣。天煞歎了口氣,把手從蝶兒的肩上收了回來。
“來人啊,送小姐回房休息。”
廣闊的荒原之中,有兩個身影,顯得瘦小孤單。其中一人寬袖大袍,坐在地上,另一人卻是昏迷在他的懷裏。這兩人正是從青玉大殿中逃出的方算子和青龍。
方算子保持這個動作已經很久了,但是他依舊動也不動,抱著懷中的青龍,如雕塑一般。
過了不知多久,青龍才悠然醒轉,他傷的極重,一睜眼,口中隨即噴出一口鮮血出來。
“我這是在哪兒,他用力支撐的坐了起來。”
“你的生命力很強大,中了天煞的幻心術,又在重傷之下挨了天煞一記手刀,居然還能活過來,隻是不知道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方算子見他醒來,麵露喜色,但語氣依舊平淡。
“活下來就是好事。”青龍說道,又費力的向四周看了看,麵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
“我們這是在哪裏。”
“我算過一卦,我們這是在荒原的第二層深處。”
“啊,”青龍大驚,這一聲又牽動了他身上的傷勢,登時疼的他臉都有些扭曲起來,全沒有之前英俊瀟灑的模樣。他戰鬥經驗豐富,自是知道這荒原的第二層,有著無窮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