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魂術不是凡間術法,它傳承於夜魘神君,來曆端是了得。那是蘇丹的緣法,自他覲見那位神君後:轉職邪惡術士,肩挑氏族之王,跨越無盡虛空,鏖戰諸多豪雄。直至落到如今這副田地,他的一生頗具傳奇色彩。
在外人看來,他的生涯足以譜寫出一部可歌可泣的浩翰史詩,然而,各位看官們都未曾見到:他隻是那隻拉動雪橇的獵犬,狗鏈從未離開過他的脖子。
這是個悲情的獸人,無情的桎梏壓垮了他,扭曲了他,力量使得他變得偏激,變得殘忍。而他所有的黑暗和狂暴到了現在都化為了追求解脫的動力,哪怕是因此跌落凡塵。
這就是寄魂術的代價:以自己的修為作為交換,它可以將自己的靈魂悄悄的寄托在另一個活體的魂魄中,如同寄生蟲一般,借機汲取別人的魂力!
這本是那神君用來修補靈魂創傷的招數,可惜蘇丹天資有限,未能領悟其中的原始真諦。後來初涉皮毛的蘇丹把它當成為了自己逃命的秘術。
由於這個術的施展極為詭異,上次幽穀大戰它竟然瞞過了初窺神座的先知伊布,所以這次蘇丹準備故技重施,趁機金蟬脫殼!
骨子裏,蘇丹是個不服管教的人兒,身為獸族的天之驕子,他受不了別人的頤指氣使,即使那是尊神君也不行。再加上這次夜魘軍團的慘敗,正是脫離組織,重新主宰自我的好機會。
蘇丹決定去把握!
而他寄魂的對象就是泰諾!這是原本就打算好的。因為當初他的身邊隻有泰諾這麼一個活體,而且泰諾的驚豔著實讓他印象深刻。所以毫無懸念順理成章的,這小人兒就成了他的獵物,這也是泰諾還能存活到現在的原因!
就說嘛,蘇丹是個戰鬥經驗極為豐富的戰鬥大師,怎麼可能會不懂得利用周邊的“人和”!而且早在他勘破希瓦的守護時,還在遠方的安娜就淪為了他的工具。
接下來他就賭夜魘的刺客早已潛伏在了這戰場四周的某處,屆時,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死”在大祭司的權杖下,化為枯骨,從此天高任鳥飛!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那女人竟然顧慮如斯,遲遲不肯下手,這才有了後來他撒潑的一幕。
至於他那所謂的劇本到底有多銼劣,他並不怎麼擔心。他那沒來由的諸如憤怒,過激之類的反常行徑並不會給他帶來困擾。
他是了解夜魘軍團的,那些刺客會拚了命的去替自己解釋為何他會如此的上頭,可能是因為腦子糊了屎,也可能是因為準備虛張聲勢,結果被那女豪傑挫敗了。
總之,總會有那麼一個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擺在神君麵前,讓他相信軍團的失敗並不是因為屬下們太無能,而是敵方太強大,太狡猾!
至於安娜這邊,隻要自己隱藏好行蹤,即使是那女人再懷疑又有什麼用呢?
這一切看似花團錦簇,貌似極為可行,然而蘇丹千算萬算,就是沒有料到,他引以為壓低秘術的寄魂術到了泰諾這裏又發生了變故。
當他的靈魂攜帶那枚血珠悄然潛進泰諾星空的時候,一條橫亙虛空的天河阻斷了他的前路。一個星光絢燦的小人兒飛舞於銀河之上,怒卷狂濤!
定眼望去,那小人兒周身無盡的雷霆浩翰,伴有秩序神鏈,星雲縈繞,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似泰諾初見時的那般無恥。
“雷霆!怎麼可能!”蘇丹呆立,他知道這被凡人們所敬畏的雷霆是專屬於神明的,那是神威,是神罰。它的剛正浩大正是一切陰穢之物的克星,其中恰巧就包括靈魂。
“雷霆,神鏈這是一尊神明嗎?難道這孩子已經成了這位神明的丹爐?”蘇丹暗自揣測。
他睜大了眼睛想要去辨清眼前的這位“神明”這才發現,在那璀璨星河的下方,還有一尊雍容尊貴的胖孩兒正懸浮於在那緋紅的鋼鐵熔爐之上。
此時那胖子神情癡笑,左手拈花,正是泰諾泰坦之眼中浮現的那朵紅蓮。
紅蓮四瓣開敷具足,上有妖焰升騰,那冥冥中的火苗躥躍著,似乎能斷判因果,執掌輪回,讓蘇丹心底發寒。
“這孩子為何如此妖異?”蘇丹惶恐,這次恐怕無法善了。他清楚對麵的那兩位存在必然不允許自己的“借住”,如今前有攔路虎,外有母老虎,委實是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