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滌塵隻是我為了擺脫簡歌的托詞,豈會當真?而在土堡中服下‘惜君歡’則是我苦思五年後想到的唯一方法。‘惜君歡’藥力神奇,可令人在睡夢中逐一經曆平生之事,我想或許能幫助我想起那藏在腦海中的秘密,事後再由寂源大師解救,便可知究竟。隻是我沒有想到,你與桑旗使誤打誤撞到了無名土堡救了我,而我在昏睡中隻隱約夢見了過去的一些事情,尚未找出‘天魅凝音’之術在我腦中留下的秘密。”
許驚弦這才知道南宮靜扉為何要服下“惜君歡“,然後讓法晴寺寂源大師隔數日相救的緣由。他在心底反複印證推敲,確認南宮靜扉這一番敘述基本屬實,但突然之間聽到了許多關於禦泠堂、青霜令的機密,腦中一片紊亂,既不知是否應當告訴宮滌塵,亦不知應該如何處置南宮靜扉,一時沉吟難決。隻是暗中將這些情報牢記於心中,日後或有用處。
南宮靜扉望著許驚弦,滿麵期待:“我已將前因後果告訴了你,以你的智慧必能聽出這一次全無半點虛言。簡歌口蜜腹劍心狠手辣,我早已信不過他,小兄弟年紀輕輕武功高強,人又機敏,倒不如你我聯手,隻要解開青霜令真正的秘密,得到那悟魅圖,嘿嘿,以後的天下就是我們的……”
許驚弦打斷南宮靜扉:“就算你能解開‘天魅凝音’的禁製,但青霜令落在簡歌手中,你又憑什麼能奪得回來?”
“我曾替南宮睿言轉交青霜令,對其形狀早就銘刻於心。那青霜令乃是一麵長三尺,寬半尺的牌子,不知用何種金屬打製而成,堅不可摧,上麵一共刻著八十四個漢字,可排列成十九行句子。雖然看起來那些語句根本讀不通順,但隻要按下青霜令暗藏的機關,每一個字即可變為活動,能夠重新組合成新的語句,千變萬化,當經過合適的移動與排列,就可以連字成句……”
許驚弦暗中一震,立刻想到了“遷繁盤”。難道那並不僅僅隻是一種遊戲,而是與解開青霜令的方法大有關係?他越想越覺得宮滌塵在禦泠堂中推行“遷繁盤”必有其深意。
南宮靜扉兀自喋喋不休:“依我看來,青霜令本身並沒有什麼秘密,秘密就在那些字句裏。這幾年我時常反複思索,南宮逸痕說得那幾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句是‘天成之道。’一句是‘八十四如何變成八十五呢?’而青霜令上所刻的不正是八十四個字麼?我的回答為何能令他豁然開朗?‘八十四再多增加一個就是八十五。’這一句看似尋常,但一定是真正解密的關鍵,所以簡歌雖有青霜令在手,卻永遠隻是在做猜字謎的遊戲,根本想不到還另有玄機。隻有我才有機會做悟魅圖的真正主人,小兄弟若願助我一臂之力,必與你同享榮華富貴。”
許驚弦聳聳肩膀:“我才疏學淺,更沒有那麼大的野心。順便提醒你一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果連南宮逸痕都無法活著回來,你又憑什麼認為自己能找到悟魅圖?”
南宮靜扉急道:“不錯,我沒有簡歌的陰謀詭計,更沒有南宮逸痕的絕世武功與天資,但是我有他們都沒有的好運氣。像悟魅圖這等驚世駭俗的神物,唯有緣者方能有資格擁有。”他放低聲音,表情神秘:“最關鍵的,我還知道一個簡歌不知道的秘密:青霜令上那八十四個字可以組合成一首詩,而這首詩隻有南宮世家的嫡係子弟才知道,嘿嘿,我服侍南宮逸痕那麼多年,曾聽他背誦過,早就默記於心中。所以,如果除了南宮逸痕,這世上還有第二個能夠解開青霜令秘密的人,這個人也一定是我……”
許驚弦淡然一笑:“那你自己去找悟魅圖吧,恕我難以奉陪。”
依南宮靜扉的想法,如果許驚弦不與他合作,那麼自己多半難逃一死,慌忙勸道:“自從我見到小兄弟後,便天降異兆。由此可見,你我聯手乃是順應天意之事,何必推辭?”
“什麼天降異兆?”
南宮靜扉他放低聲線,神神秘秘地吐出四個字:“神兵顯鋒!”
許驚弦想起鬥千金在無名土堡亮出顯鋒劍時,鶴發也曾滿臉驚訝地說過這四個字,大惑不解:“這有什麼特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