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鴛鴦鎖陣,已陣亡一人,此處又有六人,掐指算來,原來五門七陣,已經被這個日本刀客一攪,完全發動了。
觀望之際,冰鏡之上的勝負之分,又生出變化。
那日本刀客逐漸習慣了腳下的摩擦,進退之間,已漸漸嫻熟。他一旦能夠站穩,範孝知和那使花槍的老者,登時支撐不住了。
但見日本刀刀光漸漸收縮,竟似有粘力一般,將八卦刀與花槍都吸了過來。隻待日本刀的攻勢再全力放出,這兩大奉天高手,便已是必死之局。
陳真不敢再耽擱,縱身一躍,已跳下河堤,飛步跑上冰麵,喝道:“佐佐木,住手!”
突然間,那戰陣之中,日本刀客大喝一聲,刀光暴漲。“哢”的一聲,先將那白蠟杆的花槍,一刀劈斷,“叮”的一聲,又將那森森雪球一般的八卦刀遠遠震開。
那使花槍的老者,手上驟然一輕,知道不好,才待後撤,日本刀客的刀卻已經二次二次劈到。“喀”的一聲,血光飛灑,竟將他的左手,一刀切下。
那老者大叫一聲,一跤坐倒在冰麵上。另一邊範孝知大駭,揮刀來救,卻見寒光一閃,那日本刀竟已刺穿他綿密的刀網,直奔他麵門而來。
範孝知肝膽俱裂,拚命揮刀一格,那日本刀去勢稍偏,“噗”的一聲,刺穿了他的左耳。
放聲大笑之中,那日本刀客的下一刀,又向那使花槍的老者,當頭劈下。
刀光如同匹練,被方才的穿耳一刀,嚇破了膽的範孝知固然救援不及,而一旁觀戰的陸天恒等,也是鞭長莫及。
卻見一道黑光緊貼著冰麵,一閃而過!
路過那使花槍的老者時,隻輕輕一帶,那老者登時在光滑的冰鏡上向左滑開。
“叮”的一聲,那日本刀客的一刀,砍在河冰上,冰屑四濺。
那黑光卻是一條在疾滑而至的人影。他側臥在冰麵上,帶動那使花槍的老者,躲開那致命的一刀後,一推一送,已將那老者滑向陸天恒等人。而他自己,卻將腰背一挺,雙膝一盤,就坐在冰麵上,滴溜溜連打幾個小轉兒,這才與那日本刀客,四目相對。
他,自然就是陳真了。
陳真跑下河麵,卻不料瞬息之間,那使花槍的老者與範孝知就已落敗。那日本刀客刀如急電,在這一瞬間,總共劈出五刀,陳真雖不能救下那老者的左手,與範孝知的左耳,但他借冰麵光溜的特點,輕輕巧巧地滑身而至,總算還沒讓那老者丟了性命。
他雖生在南方,長在南方,以前連雪也沒見過幾次,但來到東北,已有三年。每年冬天,河湖冰凍,東北人大人孩子,溜冰滑雪,玩得那叫一個歡實。他自然也免不了新鮮,頗曾到無人處試練幾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