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上)(1 / 3)

冥冥蟒山,蜿蜒盤旋,遠遠看去,便好似青龍橫臥於大地之上,綿綿延仿若無邊,其上有諸峰無數,或高或低,或險或奇,或平坦起伏如漠上之丘,或陡峭挺拔若破雲之劍,風光各異,引人遐想。

此日,風輕雲淡,天高氣爽,一條位於蟒山之內的崎嶇小路上,一名背負竹質編簍的少年,正在艱難無比滴奮力跋涉著。

少年名叫柳凡,家就住在蟒山腳下,一個極普通的小山村裏,年紀不大,看去不過十七八歲,五官分明,皮膚黝黑,麵容甚是普通,身著一襲粗布長衫,雖然邊角處已有不少破損,卻清洗的極為幹淨,手執一根成年人小臂粗細,尺許長短的木棒,行進中不斷在身前來回揮舞,劈開所有阻擋在前的障礙之物,開辟道路。

這是一條極為偏僻的小路,許是因為平常便極少有人涉足的緣故,路上雜草叢生,荊棘遍布,十分難行。

柳凡此次入山,且孤身來到如此人跡罕至的荒涼之地,為的,便是尋找幾株極其珍貴,少見非常的稀有藥草,為其家中久病在床的嫂子調理身體而用。

柳凡的嫂子,實際上隻比他大出兩三歲,自從六年前,其兄長在一次入山采藥時,不幸被毒蛇咬中,失足摔下山崖後,與其相依為命的嫂子,便成了他生活上最大的依靠,盡心竭力地操持著整個家。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由於整日為了生計而奔波操勞,晝夜苦熬,終於在兩年前,原本身體便不是很好的嫂子一病不起,經過村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郎中精心診治後,給出了由於過度勞累而導致心力交瘁,氣血兩虛,從而引發了風邪入體,久治不愈,病入膏肓的結論,提筆開出了一張驅邪溫脈,調理身子的藥方後,便歎息著離開了柳家。

而原本便極為貧困的柳家,自此以後,更是日益衰敗,一蹶不振。

柳凡用力的揮出手中木棒,掃開一叢擋在身前的雜草,隨即停下腳步,站定身形,隨手將木棒放在一旁,揮袖拭去額頭之上細密的汗珠,右手入懷,從其中拿出了一個裝有清水的皮囊來,仰頭狂飲了幾口後,這才暢快之極的長舒了口氣,四下打量了一番,在陌生的環境裏辨別了一下方向後,這才再次拿起木棒,朝著前方快速走去,蹣跚而行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密林深處。

而在位於蟒山中部,一片距離柳凡所在之地,不知道有多遙遠的密林之中,轟然巨響間,一棵約摸三四人方能合抱,五六丈之高的參天巨樹,突然被一股無法阻擋的巨力瞬間撞斷,自其後,一團完全由濃霧包裹,無法看清模樣的黑影,利箭般飛竄而出,似乎撞斷一棵如此高大的巨樹,對其來說,絲毫沒有影響,仍然以肉眼絕難捕捉的極快速度,向著遠方飛掠而去,轉目之間便不見了蹤跡,隻留下原地一片狼藉,以及空中數縷久久不見消散的黑煙,隨風飄蕩。

而又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就在林中四下驚起,倉惶而逃的飛鳥,逐漸消失在天邊之際,一群身著各色服飾,打扮極其怪異之人,再次駕著滾滾祥雲來到了這裏。

其中,一位身穿綠色戰甲,手托青銅羅盤的年輕人,雙腳方才著地,便迫不及待的來到巨樹殘骸旁,俯下身子,仔細觀察著其上斷口處的痕跡,片刻之後抬起頭來,陰沉著臉,對身後一位黑袍罩體的白發老者說道:“李師叔,的確是那畜牲沒錯,隻是從氣息上來看,迷魂果的藥力正在逐漸減弱,恐怕再過不久,其實力便要完全恢複了,到了那時,別說我們,可能就是宗主親臨,也難安然無恙的將這畜牲斬殺,取出其妖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