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竹匆匆離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靈識所能探查的範圍之內,趙明這才漸漸收斂起了麵上和善的笑容,手中把玩著一個數寸來高的血色小瓶,目光漫不經心的在房間裏,一個極難引人注意的角落處,隨便掃了一眼後,卻也並未撤去身周的禁製法陣,反而十分詭異的對著虛無,冷聲道:“怎麼樣,得手了嗎?”
“畢竟隻是一個金丹期的小修士。”片刻的沉寂後,就在趙明神色中的不耐,越來越顯而易見之時,原本徐竹所在的位子上,毫無預兆的烏光一閃,繼而便見一團模糊的黑影憑空出現在了那裏,而從其內,則幽幽傳出了一名老者,飽經歲月打磨的沙啞聲音,絲毫不帶任何情感的默然道:“對於此次交易,你著實有些太過草率了,仙不說僅那五枚固脈丹,就足以換取那徐竹手中的一小瓶赤鹿靈血了,單隻是將從落葉宗得來的那兩件法器暴露在人前,就可能讓你置身於生死兩難的風口浪尖,更不用說你還把它們,拱手讓與了別人。”
“若不如此,你有信心在接下來的三十年內,成功找出隱藏在其中的秘密嗎?無論如何,徐竹都是除了那幾個難纏非常的**外,我流雲宗名副其實,百年也不曾一見的修煉天才,更何況其手裏,還有著趙某尋找了將近二十年的赤鹿靈血,如此千載難逢的天賜良機,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善加利用,趁機拉一個倒黴的可憐家夥,來做趙某提升修為的墊腳石,不過話說回來,你那心魂鎖的秘術,當真有著傳言中的功效嗎?可別我們在這裏處心積慮的算計了半天,結果倒讓他人白白得了好處。”望著麵前黑霧之中,隱約可見的人形身影,趙明語帶擔憂的詢問道。
“畢竟隻是一個金丹期的小修士。”黑影之中,神秘老者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先前的話語,接著便一言不發的沉默了下來,似乎與麵前這個大胖子,根本沒有什麼可供探討的話題。
而對於黑影內隱藏之人的淡漠,趙明也不以為意,隻是輕輕舉起手中的血色小瓶,看著其上複雜無比的詭異靈紋,目露譏諷的嘲笑道:“愚蠢的徐竹,他或許還以為,在這流雲宗中,我便不敢出手將其如何,不過還是要感謝他,有了這瓶赤鹿靈血,寶丹殘篇上所記載的那些丹藥,便也有了煉製成功的可能,如此一來,我的修為就可以飛速提升,邁入元嬰,也不再隻是無法實現的夢。”
“另外,那個李姓修士的氣息,給我的感覺極為古怪,目前階段,你最好還是不要隨意招惹他。”就在趙明心中,無比興奮的幻想著自己無限光明的未來時,神秘老者一句莫名其妙的警告,卻使其不禁愣在了當場,剛想開口詢問些什麼,可眼前烏光再次一閃,回過神來的他,便再也找不到那團黑影的蹤跡了。
而就在此時,小房間的門卻突然被敲響了,趙明神色一驚,連忙揮手撤去了身周的禁製法陣,又整理了一番身上寬大的衣衫後,這才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打開了房門。
“趙師叔,劉野師兄帶著一名少年,說是奉了李師叔的派遣,前來拜見,而我見您與徐師叔有事相商,便將他們攔阻了下來,此刻正在二層等候。”門外,一名流雲宗弟子打扮的青年,望著麵有不悅之色的趙明,無比惶恐的謹慎道。
“劉野?還帶著一名少年?”趙明目光一閃,心中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對著青年吩咐道:“帶他們來見我。”說完,便一轉身,徑自回到了屋內。
“你,就是李師兄從蟒山帶回來的那名少年?”片刻之後,趙明端端正正的坐著,揮袖屏退了引路的青年後,也不理會束手站在一旁的劉野,隻是手中把玩著一枚晶瑩的白色玉簡,饒有興趣的望著眼前,麵露緊張神色的柳凡,似笑非笑的出聲問道。
“回稟仙師,正式在下,小子名叫柳凡。”感受著自首位處隱隱傳來的壓迫,柳凡微躬著身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哦?”明了似的輕應了一聲後,趙明不由收回了目光,看著手中的白色玉簡,緩緩將一絲靈識探入了其內,繼而一張胖乎乎的肥臉之上,便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些許古怪的笑容來,意味深長的轉目瞥了一眼麵露好奇之色的劉野後,再次開口時,語氣中卻不免帶了絲錯愕:“如此資質,還真是有些令人意外。”
“無知山民,天資愚鈍,讓仙師見笑了。”柳凡輕輕低下頭,隱去了麵容之上莫名的神情,抱拳恭敬道。
“恩,既然你是李師兄介紹來的,那我也不好說些什麼,隻是如今並非宗門招收弟子的時節,將你安排到哪個支脈去,這倒是件難辦之事,畢竟也不能單為了你一個人,便將所有支脈的管事長老全部召集於此。”趙明稍皺起眉頭,略微沉吟了片刻後,仿佛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目光不由一亮,拍手道:“對了,前幾天韓師侄托人送來消息,說其所負責的誅邪穀藥田,尚且缺少一名弟子做日常打理,既然柳凡小兄弟選擇加入我流雲宗,那自然也不能壞了門派的規矩,我看,你就先去韓師侄所在的誅邪穀,做一名外門雜役吧。”
“什麼?誅邪穀?外門雜役?”聞聽此言,身為此事正主兒的柳凡還未做出絲毫表示,在一旁站立了半天的劉野卻先驚呼了起來。
“怎麼,對於如此安排,你有意見?”趙明目光一轉,神色淡漠的望著劉野,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