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到時候若是真的將這遊記出了,也且讓朝堂上的那些人看看。”元熙帝補了一句,他倒是饒有興致,可那些個大臣們現在即便是對招商局不再抵觸,但也絕對沒有到支持的程度,不管做的再好,在那些個大臣的眼中隻怕也還是有旁的微詞在,所以元熙帝也便是想著讓那些人看看到底外頭的世界是個如何的世界,這些個老臣子啊,是越發地回那些個倚老賣老了。
雲姝聽到元熙帝這般說的時候,她微微一楞道:“我不認為那些個大臣會對這些個遊記有什麼興致,隻怕到時候也便是落得個墊桌腳的地步而已。”墊桌腳這個說辭還是雲姝挑了好聽的話來說的,在她看來隻怕那些個人拿到這遊記之後也就是拿回去當個起火的作用,說不定擦屁股還嫌棄紙糙呢!
“看不看那就是那群老東西的事兒了,”元熙帝微微咳了一下,他看向雲姝道,“朕這身子還能支撐多久,按你說,若是朕將這位子交給小十三,他可是能夠鎮得住場子的?”
這話說的,好像是要真的將位子傳給謝淮隱似的。
雲姝聽著元熙帝這話也沒有覺得有多高興的意味,旁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很,最難理解的就是這些個帝王的心思,別看現在是這樣說,這可不是什麼肯定的話,不過就是說著聽聽罷了誰真要認真了那就是真的是個傻逼了。元熙帝到現在應該是還沒有立儲的心思在的,就算是真的有立儲的心思,那多半也還在遲疑之中,畢竟未必隻有謝淮隱一個選擇在。
元熙帝見雲姝不說話,他緩緩地開口:“這不管是誰最後成了儲君也罷,你這丫頭到底是朕看中的兒媳人選,今日也不過就是同你說說這話罷了,也沒有什麼不能對人言的,你全當是陪朕這行將就木的人聊聊吧,外頭那些人宮裏麵的那些個人也都不會同朕說實話,也便是隻有你這丫頭敢於同朕說那些個話了。”
“不是他們不敢,而是他們怕死,更怕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傷,所以才不會同陛下說真話。”雲姝無奈道,“其實陛下也可算是太過看得起雲姝了,雲姝也不敢。有些話可以無所顧忌地同陛下說,那是因為雲姝覺得即便是自己說了,殿下也不會同雲姝多作計較,但有些話要是同陛下說了,隻怕現在陛下看雲姝順眼的很,等到聽完我所說的那些個話的時候可就半點也不覺得雲姝有哪裏是覺得有順眼之處的了。”
當她不怕死嗎?她也怕死的好麼,最是無情是帝王啊,現在元熙帝能夠同她說說笑笑的,可這不代表著的她在元熙帝麵前不管說什麼都沒關係,要知道這種情況下對她也是十分的不利,誰知道會不會一言不合之下將她拖出去給砍了,在帝王家兒子兄弟那都能夠下手更別說是她這個所謂的名義上的“兒媳婦”了,這種說辭壓根一點保障都沒有。
“你這丫頭這個時候還要同朕說這種官腔子不成?這可完全不像是你這丫頭的作風,若朕真要同你較真的話,你這丫頭的腦袋早就已經不在了,你所幹過的那點事情還算少的?”元熙帝虛弱地笑道,“你難道還怕這個不成?”
他即便是從最初的時候的確是生過這樣的心思,這個丫頭所做的一切那都是驚世駭俗的,若換成他父皇的時候隻怕早就已經被他給殺了才是,哪裏還會留到現在,但對於元熙帝來說,在大慶如此貧瘠的情況下有這樣的一個人給大慶開辟出了一條財路那也是一件十分不錯的事情,至少對他們大慶是利大於弊的,所以他不會動雲姝這丫頭,當初的那點念頭也不過就是想想而已,也不會真的去做。
雖說元熙帝將話說的這般的好聽,可雲姝的心中到底也還是有幾分擔憂的,現在說的好聽可不代表著她永遠的安全的。
“通常人對於無法掌控的,那便是會稱之為妖孽。”雲姝慢慢地道,“想來我在不少人的眼中便是這樣的一個妖孽。”
元熙帝聽到雲姝這般說,他忍不住哈哈一笑,倒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雲姝會說出這種話來,但這話倒也的確是有那麼幾分在理,“你這孩子還不夠算是妖孽的?朕很多時候都在想著,雲家雲弘那樣的人怎生的出你這樣的女兒來,就你母親那般敦厚老實的性子也不像是會教養出你這般性子的人來,不過後來細想想倒是十足像了當初的老侯爺。”
元熙帝的聲音之中也帶了幾分懷念,“老侯爺當年也可算是個十足精明的性子,當初也便是向先帝舉薦過要開通了商路,隻是那個時候大慶初定,自是沒有那般的經曆去做這些事情的,隻是沒有想到當初老侯爺沒有做到的事情倒是讓你做到了,若是老侯爺地下有知,隻怕也是會覺得十分的欣慰吧。”
元熙帝對於如今的雲家的確是不怎麼看的上眼,但對於當初的雲老侯爺那也還是十分的敬佩的,那是一個有博學且有遠見的人,若是換成如今的大慶的話自己也便是能夠支持得了老侯爺當初的那點設想。
可惜了。
雲姝對於老侯爺的印象也不算太多,身體的記憶之中當初的老侯爺倒是一個十分豁達的人,頗有幾分遠見,隻是那個時候年歲太小倒也沒有多餘的想法在,現在聽著元熙帝的說辭,倒是覺得老侯爺果真也可算是個人物了,在大慶初立的時候還能夠提出這樣的想法來,那真的可算是有幾分遠見,發展才是硬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