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腦袋低垂。
麵對老夫人的緊緊相逼,眸中滑過濃濃的怒意。
老東西,你都這大把年紀了,不好好的安生過日子,管這樣寬做什麼?
難道你是想作死嗎?
她在心中暗罵著老夫人,眸光撇見一旁的安容,牙用力咬了咬。
死丫頭,定又在老東西麵前挑唆了什麼,不然,老東西不會管這些閑事兒的,以前府裏又不是沒死過丫環的,老東西何時管過。
賤丫頭,看回頭怎麼收拾你!
王春花又將安容狠狠罵了一頓。
不過,王春花罵歸罵,每次想害安容,結果卻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未討著什麼好處。
“如何處理的,說呀?”老夫人見王春花猶豫了半天沒說話,不由拔高聲音催道,表情已有了不滿。
王春花趕緊說道,“老夫人,我讓廚房的陳嬤嬤通知她們家人,將屍身領回去。並向她們家人說明,本來她們犯了死罪,理應受到重罰,可我們安家一貫仁義,不再追究她們的過錯,就此罷了。
讓她們家人回去後,替她們好好超度,下輩子好好做人,莫要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兒。”
老夫人看著王春花輕巧的將事情一筆代過,不由笑了,說道,“就這樣算了?”
“老夫人,按理說,咱們是該好好追究,可人都死了,念在她們以前也曾替咱們安家出過力的份兒上,老夫人就饒了她們吧。”王春花假惺惺的替李婆子她們求起情來。
老夫人更想笑了,說道,“王氏,你想你是弄錯了吧。”
“弄錯了?老夫人,什麼意思?”王春花愣住了。
“王氏,就像你方才說得那樣,李婆子在咱們安家可是做了有足足三十年,翠兒也做了七年,如今她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怎能就這樣讓她們家人將她們領回去,我們可無法向人家交待啊。”老夫人搖頭說道。
王春花眸中閃過驚恐之色,這老東西想幹什麼?
“老夫人,她們死因很清楚,李婆子是被翠兒下毒害死的,當然,就算翠兒不下毒,李婆子做了那傷天害理的事兒,也難逃一死。翠兒是被李婆子臨死前用力掐死的,她們也算是罪有應得,都得到了報應。”王春花辯道。
老夫人笑了笑,“王氏,你自己也說,李婆子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兒,難逃一死。既然如此,翠兒那丫頭又何必特特的去下毒害她,翠兒是傻了還是癡了?這話說出去,任誰都不會信的。
我看這其中定有名堂,一定得好好查查,讓她們家人心服口服,有個交待。王氏,你說是不是呀?”
王春花眸子快速轉著,幹笑一聲說道,“嗬嗬,按理說是不會有這樣傻的人兒,可天之大無奇不有,翠兒這丫頭就是一根死腦筋,她恨李婆子已久,做出這樣的事兒也是情有可原的。”
安容接話道,“大夫人,若翠兒真的那樣仇恨李婆子,她早該下手就是。憑著她與李婆子的關係,想要害李婆子而又不被人發現很容易吧,為何偏要這節骨眼兒上去害她,不合情理。”
“容丫頭說得沒錯,我也這般認為,王氏,今兒喊你過來,就是想與商議一下這事如何處置。我想這種人命案,得交給官府來辦比較合適,這事一定得徹查,看到底在背後搞鬼。”老夫人正色說道。
安容注意看王春花的表情。
王春花一聽說要送官府,臉色立馬變了,忽青忽紅忽白的,像開了染坊,煞是精彩。
“怎麼了?有問題?”老夫人溫聲問王春花。
王春花抿抿唇,麵帶難色道,“老夫人,並非我考慮得不周全,之前我也想到報官。可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兒要是報了官,到時鬧得沸沸揚揚,外麵可是說什麼話兒的都有,我是念及此,才想到低調處理。”
老夫人立馬話鋒一轉道,“哼,家醜?說到家醜,我倒還想問問你,廚房是誰管的?”
“是我。”王春花聲低如蚊蚋。
“你還知道是你管的,李婆子和翠兒可都是你廚房的人兒,又是下藥又是下毒的,光聽著就讓人害怕。廚房事關我們安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安全,你可以輕視之,我可不敢兒戲,與什麼家醜比起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定要將此事徹查到底,將那幕後黑手揪出來,否則往後那飯食,我還如何敢吃,其他人又哪敢吃,這可是比天還要大的事兒。”老夫人拍著桌子義正嚴辭的說道。
王春花聽得後背冷汗漣漣,她不敢想像要是官府查出這事是自己在背後指使,被抓了進官府,往後哪兒還有臉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