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周大夫來替安紅瑜換藥時,屏退了其他服侍的丫環婆子們,唯留了她在旁幫忙。
她可是清楚的見過安紅瑜的臉。
就是因為見過,所以擔心安紅瑜待會兒會發瘋,到時遭殃的可就是自己。
香月甚至想著要是可能的話,她多想離開安家,可不想變成安紅瑜泄氣的工具。
雖然瑜香園已無半麵鏡子,但香月覺著安紅瑜遲早會發現臉上的傷痕。
安紅瑜隻得耐著性子等。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王春花、安陽華和安陽偉三人過來了。
“母親,周大夫來了沒?”安紅瑜急切的問。
王春花上前輕握她的手,強笑著安慰,“還沒呢,你大哥已經派人去請了。我們特意過來陪你吃早餐,等咱們吃過早餐,周大夫也該過來了。”
“我都等急死了,這些日子像做牢一樣,不能出門不能見人,這樣的日子我可是受夠了。等紗布拆了之後,我要母親陪著我去城裏好好逛逛,將這些日子失去的東西都給彌補回來。”安紅瑜微笑著說道。
王春花等人臉上的笑容頓時都十分勉強,但隻能稱是。
“對了,瑜兒,香美人近來怎麼樣?”王春花岔開話題。
安紅瑜麵上現出恨色,冷冷道,“我讓香月照顧它,反正我不是想再見到它,畜生就是畜生,你待它再好,一個不留神,它就會掉頭來咬你一口。聽香月說,那死東西近來很不安份,撓了好幾個小丫環。”
“唉,瑜兒,這話往後去了宮中,可千萬別說起,不然,德皇後會生氣的。”王春花歎了口氣說道,要說之前她們得意有香美人,那如今就是後悔有香美人。
香美人現在就像那燙手的山芋,要也不是,丟也不是,煩神得很。
“母親,不說這些,對了,海棠果摘好了沒?”安紅瑜擺擺手,不想再提香美人。
“瑜兒,海棠果早就被安容那小賤蹄子給偷偷摘了,釀成了酒,說要送給老夫人喝。”王春花麵現忿色。
安紅瑜臉色大變,頓時拔高了聲音不悅道,“母親,你們怎麼做事的,安容摘海棠果這樣大的動靜,你們怎麼都不知曉。沒了海棠果,我可怎麼辦,還有安容那死賤人,你打死她沒,這種人咱們家就不該留。”
“瑜兒,怎麼和母親說話。”安陽華斥道,“海棠果的事我會替你想辦法。”
“大哥,你不是我,當然不知道海棠果對我的重要性,要是沒了海棠果,我也不活了。”安紅瑜沉著臉,耍起了小姐脾氣氣。
王春花臉色很不好看,惱安紅瑜說話的態度。
“夫人,小姐,周大夫來了。”香月恰好進來說道,屋內的氣氛才稍緩和了一些。
“快請快請。”安紅瑜開了笑臉,迫不急待的催促著。
王春花、安陽華和安陽偉三人臉上的神色更加陰沉,心也緊緊的揪著。
周大夫進了屋子,他臉色同樣凝重。
比起屋內其他人,他的緊張程度不亞於他們。
安添富跟在周大夫後麵。
見到他,王春花牙暗暗咬了咬,死鬼!
敘了幾句閑話,周大夫開始替安紅瑜拆紗布。
紗布一圈圈被拆下,安紅瑜覺著頭越來越輕,空氣也新鮮不少,嘴角的弧度加深,終於重見天日啦。
安添富、王春花等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緊盯著安紅瑜的麵部,希望有個意外的驚喜。
紗布終於全部拆除,眾人的心‘咕咚’一聲,全部落入了三九嚴冬的冰窖中,不寒而栗。
周大夫回眸看了眼安添富,麵現無奈之色,這樣的結果他早就說過的,雖然已經盡了全力,可結果還是不能改變。
一道指長的傷疤從安紅瑜顴骨處蜿蜒向下,顏色鮮紅,傷痕處的皮膚凹下去,就像臉頰上被鑿了一條小溝渠。
眾人真的不忍心再看,絕色美人如今變成令人不敢正眼去瞧的醜女,怎能不讓人扼腕歎息和心酸心疼。
特別是眼前之人,除了周大夫,均是安紅瑜至親的人,他們的心情更是複雜無比。
“香月香月,快拿鏡子過來,讓我瞧瞧臉。”安紅瑜興奮的叫著,並伸手去撫臉。
王春花忙抓住她的手,“瑜兒,別摸。”
“為什麼不能摸?”安紅瑜不解,沉浸在喜悅中的她,終於感覺出室內氣氛有些怪異,大家臉上的表情都如喪考妣。
於情於理,自己臉上傷口痊愈,他們該高興才是,怎會是這樣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