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乾(1 / 2)

在一片無盡的黑暗中,除了一個又一個發燙的小火球,或是一個又一個凹陷的黑黢黢的洞穴外,幾乎什麼都看不到。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僅此而已。暗物質和暗能量推動著一線青色的目光,不,那種感覺已經不再是光了,而是一種超越光的存在。它穿梭與這個看似無垠的空間裏,不知從何而來,當然,也不知從何而去,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在某一時刻,它的行動忽然緩慢了下來,比光要慢得多了。光芒顯現,膨脹,不再隻是如先前一般的形態。由於先前超乎想象力的速度,它整個外形都完全無法辨認,不過現在似乎做得到。原先因急速而拉扯變形的外形瞬間變得明晰起來。

終於,它停了下來,在一個不斷向外噴吐著白光的巨型物質前停止了前進的腳步。一身飄然的丹青色古裝無被前方奔湧而來的銀白色物質帶起,好像是無風自動一般地飛舞。古裝上用標準的蘇繡秀出一條青龍,每一篇鱗片仿佛都是實質存在的,而那龍則是如活物一樣上下翻飛、騰躍。不過龍的活動好像並不是在取樂,若仔細一看,其身旁環繞著九隻妖魂,九色妖魂雖各具九樣,卻都手縛利爪,似是在與這神龍對峙。即是九鬼青龍天飛袍。

一張俊美而又蒼白的麵龐在周圍黑暗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明顯,而臉上深黑色的瞳孔與紅色的虹膜中反射出的淡薄而又犀利的眼神則是這張麵龐上最懾人之處。左眼被披散的銀色長發遮擋,看不清實貌。

隻見這人大手一揮,無形的乙太中出現一道門,黝黑凝素。分明是由破開空間而生的事物,卻顯得如同實質一般。

白皙的手掌在門上,輕輕一推,門在慣性的作用下緩緩打開。哪怕隻開了一絲,其中蘊含著的光芒就像本該滿溢的水瓶被塞住了出口,此時一用力扒開了屏障一般,噴湧而出,將周圍的一切暗物質同化,排斥。從幾億個光年外看,好像是虛空中的凶獸蘇醒般,巨大的白色黑洞直接摧毀了周圍一圈的小型黑洞,其壯觀攝人心魄。

而他卻無視這種景象,大概是見多了,心也分不清應不應該為此而喜悅。低歎一口氣,穿著青龍雕花三刺紋的左腳邁出一步,整個軀體便陷入近乎無限的刺眼光明中。待那一抹青色灑金的衣角也陷進去時,大門關閉,光華刹那散逝。除了那消逝的數個黑洞外,似乎沒有什麼能證明那門,那光的存在。

剛一踏入這境地,他便皺緊了眉頭,眯緊眼。他不是最討厭光,隻是這地方的光太過刺眼。不能久留,這樣他剛恢複一點的身體不久就會崩潰。一步一步,穿過金色的長廊,巨大的大力神像,庫布羅的遊船雕像,希利哥瑞塔的水銀河,多羅瞰·玉女兒的畫像,地底的羅素天塔。這原本都是他的所愛,現在嘛……走了整整一千三百一十三部,他站在了一間古樸的大門前。它是透明的,卻看不到任何事物在這背後。嘛,不奇怪,把水晶拋光雕刻對曾經的他來說也是舉指之勞。凝視著門頂巨大的牌匾,他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地讀了出來:希、格、瑞、特

希格瑞特,世界那一邊的地方,是神聖的——神的居所。希格瑞特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陣法,主宰著這裏的一切。此陣法名曰“世陣”,是極致的天道,也代表著極致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