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因何而醉,夢,以何為夢,江湖,何為江湖。上處廟堂之高,下至百姓之遠,都避不過江湖二字。文人墨客身具窮酸傲骨,偏也以攢辭武林俠事為喜。唐致太白,隻以詩酒,不以劍名,又多少人知道他也是名劍客?古語君子六藝,尚有射,至後世,好武成風,江湖由此而來。
夏,
神仙島坐落於南海之濱,島山高萬丈,四麵環水,瀕臨南港,放眼望去,皆為雲霧,隻有島山之巔若隱若現。若是外地客商和武林俠客到此無不以為那是座孤島,山高險峻奇石密布,不像是有人煙的樣子,這種想法要是被當地漁民知道的話,恐怕會笑這些人隻是個土包子,誰不知此島乃江南富商榮家的產業。岸上有的,島上一概盡有,島上有的,岸上不一定有。恐怕京城都不如此間繁華。勾欄紅舘,說書聽戲,賭場客棧,島上無所不全,曾有文人獻辭於島,“一入仙島了凡塵”
說的就是來了這就不想走,一切凡塵俗事都已忘卻。不過在這裏,要有錢才能生存,小家小戶百八十兩銀子來此島不過是靠屁吹火。富貴太平王曾臨神仙島,走時想花大價錢買下此島,卻被島上的下人客客氣氣的送出了島,臨了留下一句話“縱是神仙也不過爾爾”。神仙島由此得名。
碧水拍打著清嘯與金黃的沙灘若即若離,腥味的海風如同撫摸**的Ru房一樣陣陣拂過岸邊茂密的楓柏樹,隨著海風的撫摸輕輕地扭動著它們的腰姿向自然展示著它們旺盛的生命力。海上不時會有覓食的鳥兒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而忙碌著。大海的聲音混著不同鳥兒的鳴叫聲讓身處此間的人心曠神怡。岸邊有一個人,一身黑衣的人,黑色鑲著白色絲邊的裙擺隨風自動,奇怪的是,島上雖然涼爽卻同樣有著夏日應有的天氣,這人頭上帶著一頂西域才有的布帽,蒙麵,就連眼睛都有黑色的薄絲垂紗遮住,整個人被一襲黑色嚴嚴實實的環繞,靜靜地矗立在夏天的烈日之下。他的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存在,仿佛那藍天的清澈,碧海的浩瀚,鳥兒的脆吟,楓柏樹的輕搖與他自成一體,仿佛他就是那天水鳥樹,與萬妙的自然渾然天成。他就是這神仙島的主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全名,他有一個別號叫榮少爺,他喜歡別人這麼稱呼他,不過他不是真的少爺而是老爺,一身儼然的黑色讓人無法看穿他的年齡。“咳咳。”輕輕的咳嗽聲,消散在海浪聲中。他喜歡一個人在太陽下看看岸邊的景色,負手而立,一站就是兩三個時辰。無論春秋每天總是會花上幾個時辰在岸邊一個人靜靜的呆著。若是一個人能安靜的欣賞自然,巍然不動生怕會破壞此間意境,豈非是雅士?
“榮少爺,您該回去吃藥了。”林旁走出一黃衫女子,淡淡的說道。她並沒有走到榮少爺身邊,而是在他身後二十步的距離站著,也許她自己也為這天人一景所著迷不願意去破壞。
這是榮少爺最喜歡的丫鬟小幽,也是唯一的一個丫鬟,他並不喜歡被人服侍,卻很滿足小幽在他身邊照顧他起居飲食。小幽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或許常年在島上的緣故,她的肌膚透露著健康的小麥色,不同於那些平常的江南女人白皙病態的皮膚,雙目凝似秋水,朱唇微啟,“還望榮少爺莫要過多作踐自己才好。”
榮少爺別過頭,抱以一個淡淡的微笑,他的表情別人看不見,隻有他自己知道,每當小幽關切的話語響徹在他耳邊,他心情總是會很愉快的。“謝謝你,小幽,走罷。”說完這話雙腳一躍落到小幽身邊操著她的倩腰再次兩個起落便已消失在岸邊。沒有人看見此間的情景,若是有人看見榮少爺的輕功的話,也不得不為這俊逸的輕功所折服,燕子三抄水,本就是江湖一等一的輕功身法。
小幽很喜歡這樣被榮少爺抱著,輕功的速度讓周遭的景色壓縮成虛幻的畫麵,也讓少女心中那早已盛開的情愫添油加醋。
不過說話的功夫,榮少爺已經能聽到島上各式各樣吵雜的聲音,賭客們的聲嘶力歇,三五成群的俏女圍著談論男人的聲音,男人們談論女人的聲音,刀劍交戈的聲音,聲音雖然雜亂無章,不過對於榮少爺來說,他早已習慣,甚至會感到親切。島山中有一處峭壁,榮少爺的繁華神仙島就在峭壁之上。峭壁三周設有三丈高的城牆,沒有城牆的那一邊就是進山的懸崖。三十幾丈高的懸崖上垂落著十幾根半手的粗糙麻繩,這是唯一進山的辦法,沒有好的臂力是進不了神仙島這個銷金窟的。
沒有停頓,榮少爺到了山腳借勢在岩石上一蹬單手抓住繩子沒用幾下就越過了三十多丈高的峭壁。他的身法之快甚至很難看清,但對於榮少爺來說,隻不過就好像穿衣吃飯那麼簡單。不是沒有各種勢力打過神仙島的注意,每每當心懷不軌的一些幫派頭子帶著他的徒子徒孫想來神仙島占點便宜的人也都隻能望山興歎,即使有幾位輕功好的能攀爬上去,也得麵對不少於五十名的江湖高手,外加六七十把強弓。這些守山的高手大多都是在陸上犯了滔天大罪的人,在這神仙島上卻隻能安心的做一個守山之人,榮少爺的威望和忠義讓這些殺人越貨自命不凡的江湖大盜心甘情願的替他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