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你可別太過分!”雖然語氣平淡,但是隱約卻含了幾分怒氣,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原先模樣,“魅,你看這桃花可好看?她見了定是會喜歡的。”
“這裏永遠不會有花,你要記住。”黑衣男子瞥了對方一眼,緩緩說道:“至於交易,向來是你情我願,各取所需。這些年來,你捫心自問,可有吃虧?——既不吃虧,那又何必追根究底?”
“魅真是很會做生意。”銀發男子點頭,“這些年來,我的確不吃虧。不過——你也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以你的精明,即便是我,也不得不防著呀,說不定哪天你已經在我身上下了套呢,你說,是不是?”
“嗬嗬。”黑衣男子神秘地笑了起來,“不是下套,而是種了蠱。”
“蠱啊......那我還真是期待了。”銀發男子挑釁道,眼神桀驁,收了長戟,轉身緩步離去,“魅,咱倆的賭約你可別忘了,到時候,你可別賴我的帳......”
沉鬱的黑暗,漫無邊際地在眼前鋪展,一望無垠。
黑衣男子的掌心裏靜靜地躺著一個閃著幽光幾近全紅的玻璃球,他左手輕指,輕輕念動咒語,之中唯一一點純白竟緩緩擴大:泠泠淙淙的溪流如玉,五彩斑斕的繁花似錦,清風拂柳,蝶舞蹁躚,天藍草碧,落紅滿徑。渾身濕嗒嗒的女孩拍著巴掌,對著麵前驕傲俊秀的男孩快樂地笑,嘴裏喚著“小哥哥,小哥哥”......
這,這是什麼?!
毓縭拚命地搖著混沌不清的記憶,頭,愈發地痛了。方才腦中閃過的片段,像一根針,一下一下地紮著他腦中的神經。
“城主——”
青玉已回,水芙蓉的聲音在耳畔回響,剛才瀕死的女子終於恢複了氣息,現下也睡去了。
究竟,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每次這個時候,他腦中總會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仿佛隔地很遙遠很遙遠,卻又偏偏如此真切。
曾經被深深埋葬的東西,斷斷續續浮出水麵。
“你,你可以給我答案嗎?”看著懷中的女子,看著那一朵熟悉的桃花,毓縭喃喃自語,“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呢......桃夭桃夭,你是她嗎......”
“你為什麼不逃跑呢,其實,你若是想逃,不是沒有機會。”
“花燈其實很好看,我還是頭一回這樣覺得......”
......
這個平素近乎冷漠的男人,今日卻如此溫和地摟著那個女子,眉眼含笑,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