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醒醒，少爺，該吃早餐了！”
陳子涯迷迷糊糊醒來，頭上的傷口仍舊隱隱作痛，待睜開眼睛，一個朦朧的影子正站在他的床前。
隨著影子漸漸清晰，陳子涯恍然如南柯一夢。
一個穿著粗布長衫的少女盈盈站在他麵前，梳著古代繁雜的發型，上麵還別著一隻珠釵。少女如玉的麵容上帶著嗔怒，鬢角的兩束青絲搭在白皙的脖子上，隨著少女的呼吸微微顫動。
“小倩？”
“小倩？我是良伯的親戚，新來的丫鬟，我叫如劍。”如劍心裏不快，早聽良伯說這個子涯是個花心大蘿卜，剛一睡醒就叫別的女人的名字。
“這是哪？蘭若寺？”
“這是您的房間。少爺，你是不是病了？”
陳子涯啞然一笑，心道良伯一直想找個人代替他，不知道從哪找了這麼個丫鬟。不過良伯的親戚倒還真複古，這要是大晚上還不把人嚇著。
忽然他聞到淡淡的清香，讓人精神一爽。他直起身來，不遠處寬大的電腦桌上擺了一個花瓶，插著幾朵薔薇，嬌豔欲滴。
“這花真漂亮，看來我要把電腦桌換成琴桌了。”
“這花叫粉團薔薇，是我早上去西山采的。”
“西山？！你說你早上去了西山？”陳子涯十分驚訝，西山距離這裏至少二十公裏，就算開車到山腳下也要半個小時。
“是啊，早上我在家練功，聞到了薔薇的氣味，就跑了去，摘了幾朵回來。”
“你是說你聞到氣味，然後跑過去？”
“是啊，這裏汙染太嚴重，到處都是鋼架和冒煙的車，要是在家鄉，一個來回用不了多少時間。”
“劉翔是你們村兒的嗎？”
“劉翔?不認識。少爺，你先洗漱吧。我已經做好了早餐。”
陳子涯下了床，怔怔看著如劍，一個鼻子能聞到四十裏外花香，來去如風的美麗古裝丫鬟。
“少爺？”
“好的，你叫我子涯就可以了。這樣聽著舒服點。那啥，銅盆和毛巾呢？”
“少爺你真逗，這又不是古代，衛生間裏牙膏我已經給你擠好了，我在餐廳等你。對了，你們的牙膏真好吃。”如劍說著話麻利地將被子疊好，然後提著垃圾簍走出房間。
“……”
陳子涯怪異地看著這對親戚，囫圇吃完不太可口的早餐，在去學校的路上腦子還暈暈乎乎。
他坐在出租車上看著排成長龍的車流，和雙行線中央的各種花樹。他忽然覺得自己生活在這個城市裏似乎從來沒有關注過身邊的一切。
現代社會成熟的架構已經為他的生活和未來劃好了路線，任何行為的出發點似乎都逃不過這些秩序的約束。
可能是如劍這個丫頭帶來的衝擊吧，才讓他有了這樣的感慨。真不知道她的家鄉是什麼樣子。陳子涯對如劍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陳子涯下了車徑直走向學校的餐廳，如劍的粗茶淡飯絲毫沒有填飽他的肚皮，遠遠看到小豬和雲謹崔猛幾個正坐在那裏喝茶，陳子涯信步走了過去。“子涯，你昨天沒事吧，都怪我，喝多了。”小豬看著陳子涯，一臉歉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