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隊伍在端王府正門停下,之後賓客們進入前廳道喜觀禮,等待黃昏時分的拜堂儀式,而花轎裏的新娘子則被抬到了端王府後門,由新郎官踢轎門,引新娘子入府。
端王府周邊已戒嚴,除非是有請帖的賓客,否則尋常百姓是無法接近這片範圍的。
坐了一下午轎子,黎滿月已經被顛得頭暈,又急著更衣小解,好容易到了端王府,隻盼著晏舒河趕緊踢了轎門,自己好進屋休息。
可她此刻卻犯了‘與晏舒河成親三大錯覺’之一:以為他會來踢轎門。
結果她透過紗幕一瞧,門口隻有晏舒河的親信雅春並府上一眾仆人丫鬟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
素心眼明口快,率先問:“該踢轎門了,王爺人呢?”
雅春急忙迎下來,扭扭捏捏道:“我也不知道王爺去哪兒了……昨晚明明還在的,今兒個一早我去王爺屋裏一瞧,人竟不見了。”
花轎裏黎滿月憤憤呼了一口氣。
這隻臭彩雀,莫非逃婚了不成?!
“這可如何是好,新郎官不踢轎門,後麵的儀式如何進行下去啊!”素心焦急道。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誰也拿不定主意,皆如那熱鍋上的螞蟻,原地打轉。
就在這時,黎滿月忍無可忍,一把掀開帷帳,從花轎裏跳了出來。
雅春和素心都嚇了一跳,齊聲喊道:“王妃,您怎麼自己出來了……”
“誰說我自己出來的?”黎滿月不以為意,端起架勢,傲然道:“你們難道沒有看到,王爺方才過來踢轎門嗎?”
不管了,她要憋死了,這晏舒河一時半時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難道要她在花轎裏更衣嗎!
雅春倒也機靈,登時會意道:“看到了看到了,奴才看的真真切切的,方才王爺的確過來踢了轎門。”
其他隨從和小廝一看這態勢,也跟著隨聲附和起來。
黎滿月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正要進府,突然端王府後的樹林裏竄出幾個女子。
為首的女子喊道:“真不知羞,明明就是自己從轎子裏走出來的。”
黎滿月聞聲回頭,隻見那幾個女子濃妝豔抹,不是娼妓就是藝妓,一身濃重的脂粉味,也不知她們是怎麼逃過守衛進入戒嚴區的。
黎滿月站在石階上俯視她們:“這裏嚴禁閑雜人等出入,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為首的女子一臉嘲弄道:“我們可是王爺的紅顏知己,是貴客。奇怪了,方才我們明明連王爺的影子都沒看見,王妃怎麼就說王爺已經踢過轎門了呢?姐妹們,你們看到了嗎?”
其他幾個女子立即起哄道:“沒看到啊!”聲音故意喊得老高。
眼見這幾個人不是善茬,黎滿月沒工夫跟她們瞎扯,吩咐幾個守衛過來:“你們幾個,把她們給我關起來,喜宴結束前不準放她們走,等明日我發落。”
她想了想又厲聲對所有人道:“你們都看到了,這幾個青樓女子胡言亂語,硬要說王爺沒踢過轎門,我也是忍無可忍。若有誰敢出去胡說八道,下場便和她們一樣,都聽明白了嗎?”
眾人急忙俯首稱是。
黎滿月優雅轉身,踏入了端王府,同時低聲對一旁的雅春道:“趕緊派人去王爺常去的地方找,不要耽誤了吉時。”
雅春會意,帶著一眾家仆領命去了。
素心扶著黎滿月先行到偏廳補妝休憩,前廳和庭院裏已是賓朋滿堂,朝廷裏前觀禮的大臣攜命婦家眷站了一地,麵麵相覷,估計都在疑惑,這新郎官是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