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滿月拚死抵著東光曜的胸膛,試圖將他推開,卻相反被他籠罩得更緊。
她被逼退在高台的邊緣,身後空無一物,那木欄也顯得搖搖欲墜,似乎隨時會被折斷,底下就是結冰的天池水,若從此處墜落,當真是一命嗚呼了。
她隻能本能地向東光曜的方向靠,但心中明白這舉止不合適,便始終處於一個兩難的姿勢。
東光曜的雙手有力地環著她,自然不會讓她有絲毫墜落的風險,隻是這般,他仍能感覺到她的身子在顫抖,於是又將她往懷裏拉近了一些。
“滿月。”他輕輕地低喚:“還記得我們一起看過的日出嗎?”
黎滿月警惕地點點頭,不知道他到底有何打算,更不曉得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從今往後,我想你每天都能陪我,在這偌大的長白山上,看日出日落,還要看盡這天下間所有美麗的風景。”他如此娓娓道來,每一字每一句,都生生飄進了她的心裏,激起片片心波漣漪。
“滿月……”凜然冷風中,他高大的身影包裹著她瘦弱的身軀,那雙深邃的眼眸愈發情意綿綿:“不要回去那座‘牢籠’了,你是天上的滿月,應該被高高掛在長白山上,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裏。”
他如此一說,她已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願她回到端王府那座牢籠裏,做一隻有名無實的金絲雀,每天顧影自憐,無人疼惜。
那些不堪的回憶,那些過往的委屈,紛紛在她腦海中回蕩,可為什麼,最終她腦海中隻浮現出一個戲謔的笑臉呢……
“謝謝你。”黎滿月淡淡開口:“謝謝你對我說這些,也謝謝你曾經帶我看過那場日出,可怎麼辦好呢,”她苦澀一笑:“你說想帶我看盡人世間的美麗風景,可最美麗的風景,早就刻在了我的心裏……”
所以即便知道是牢籠,我依然要飛回去!
話已至此,東光曜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將她鬆開:“你是著了魔障……我不會放你走,我東光曜認定的人,一輩子也不會改變。”
黎滿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何必呢?
我已甘願在牢籠裏淪落,你又何必要執拗地站在籠外苦苦守候呢?
東光曜仿佛能讀懂她心事一般,望著她的眼神愈發堅定:“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放心,我的忍耐力異於常人,不介意等你有天幡然醒悟,滿月,我會讓你知道,屬於你的那道最美風景,永遠都隻會在我這裏。”
他的手抬起,輕輕撫上她冰冷的臉頰,她向後退縮,他便上前一步,步步緊逼。
就在這時,一個美婦人從階梯另一端徐徐而上:“東爺,有我家老爺的信……”
兩人聞聲,都扭頭看向那個美婦人。
那女子年紀約有四十的樣子,但卻風韻猶存,一身冬袍雖素靜,但難掩其過人的姿色,歲月在她臉上仿佛也格外開恩,放眼整個幽州,黎滿月也沒見過如她這般令人印象深刻的成熟女性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