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看了看黎滿月,似乎心中有什麼難言之隱的樣子。
黎滿月急忙道:“是滿月冒昧了,幹娘若不願提,權當滿月沒問。”
“沒事。”田甜寬慰地朝她笑了笑:“我本也不想瞞你,從前我並不是這鎮上的人,我是順著鎮口那條河漂下來的,被人救了起來,醒來的時候,已經什麼也記不得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來自何處,索性就在這白河鎮定居了下來,回想起來,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黎滿月聽到一愣一愣的,在河岸邊初見田甜時,她曾說自己是個寡婦,沒想到她的身世竟如此離奇,果然如黎滿月所料,這個田甜,的確不是尋常之人。
“您說您是順著鎮口那條河一路漂下來的,那您有沒有沿著河往上遊去找找,也許會有些線索?”
田甜無奈地擺了擺手:“其實不找也罷,我心裏大約也能猜出些來,剛來白河鎮時,我曾去看過一次大夫,大夫說,從脈象來看,那時的我,分明是剛剛生產過的身子,你想想,一個女人剛生完孩子,卻被人從河裏發現……”
說到這兒,她自己也覺得往事不堪回首。
黎滿月心中不住唏噓,田甜的身世居然這般可憐,剛剛生產完,就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要與自己的骨肉至親生離,難怪她方才一直感慨自己若有個女人當如何如何。
見她不願再提那些事,又怕說多了她心裏難受,黎滿月急忙轉移話題:“那您又是如何認識方叔叔的呢?”
“我安定下來沒多久,他就搬入了隔壁的空屋子,起初他也是冷冷的,後來熟了,倒是對我多有照顧。”
聽到這裏,黎滿月不禁狐疑,田甜剛定居白河鎮沒多久,方鐸就剛巧住在了她的隔壁?天下間竟有這麼巧的事嗎?還是說……方鐸原本就是認識田甜的,也許他便是為了田甜,才來到這白河鎮的?這中間,一定暗藏了什麼隱情。
正想著,一個沉沉的男聲響起:“怎麼還不睡?”
黎滿月和田甜都嚇了一跳,抬頭一看,隻見方鐸已經站在了田甜的院子裏。
“方叔叔……”
田甜蹙眉道:“你怎麼又過來了,不是讓你回去好好休息嗎?”
方鐸沒有接話,而是打量了一眼黎滿月,又問田甜:“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田甜忙笑著起身:“我剛認了滿月為幹女兒!”
方鐸先是一愣,似乎也有些不敢置信,半天沒有說話,沉默良久後,他一步一步走到黎滿月跟前,平靜從衣襟裏取出一張信箋大小的宣紙,遞給黎滿月。
從紙張顏色來看,應該是有些年頭了。
黎滿月一臉茫然地接過宣紙,小心翼翼地打開,那紙上密密麻麻寫著一排排小字,她仔仔細細研究了半天,發現這紙上寫的,好像是個方子。
“方叔叔,這是……?”
就連田甜也好奇地湊上來端詳:“是什麼好東西?”
方鐸斜楞著眼看了看田甜:“收了人家做幹女兒,難道不該給人家點認親禮麼?”
田甜笑著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瞧我這腦子,差點失了禮數……”可轉念一想,又道:“說起來,我都沒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送給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