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那本賬本……”王蘭芝唉聲歎氣。
黎滿月蹙眉:“什麼賬本?”
“你父親從前將資助出去的政治資金都記在一本帳本中,那賬本原本是放在密室裏,沒有人知道的,事情過去那麼多年,咱們黎家原本早就和朝野沒了交往,那本賬也就一直封存在密室裏,可如今不知怎麼,那賬本竟然到了皇上手裏……”
黎滿月不可置信:“黎家密室的鑰匙不是隻有爹爹一人有嗎?那賬本是如何轉到了皇上手裏?”
王蘭芝搖了搖頭,自己也是一頭霧水,一夜之間被抄了家,曾經的榮耀和顯貴,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這種打擊,已經令她不會思考了。
可黎滿月知道,此刻絕對不是慌的時候,如今父親病了,母親也幾乎失去基本的理智和判斷,若她再自亂方寸,那麼全家沒有一個人冷靜,隻能是任人宰割。
黎家上上下下還都依靠著她,她絕對不能慌!
她在腦中反複理順著此事的前因後果。
首先,很顯然,抄家一事是一場圈套,也許早就有人想要對付他們家,甚至在他們家裏安插了人,因為父親的密室隱藏在後花園假山之後,十分隱秘,而且那邊常年上鎖,任何人都不可接近,能從裏麵取出賬簿來,必然是對這密室十分了解之人。
而且,這個人必然知曉當年父親資助前禦史一事。
這其中種種,都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得知的。
除非……
是家賊!
確定了這一點,她腦海中的確浮現出幾個可疑之人。
首先,黎喜兒和她母親薛姨娘痛恨黎家,倒是完全有加害他們的動機,之前皇上下旨將黎滿月配給晏舒河一事,也必定有黎喜兒在旁添油加醋。
可自從她上回進宮與黎喜兒談過以後,總覺得黎喜兒隻是心有不甘,但卻絕非滅絕人性,毫不顧惜人倫,甚至黎滿月覺得,黎喜兒的言語間,還曾透露出一絲身不由己。
更何況,黎喜兒和其生母薛氏早在多年以前,就被黎雪涯趕出黎府,若這期間或者之前她們將那本賬簿順走,以父親的仔細謹慎,絕無可能毫無察覺。
如此一來,嫌疑最大的就剩下一人……
那個人,連她遠赴幽州當日都未來相送。
隻因她曾經間接害死了她的親生兒子,也就是黎滿月的表哥……陸玨。
想到這兒,黎滿月抬頭問王蘭芝:“娘親,我姑母還在府裏嗎?”
王蘭芝搖了搖頭:“出事當日就再沒見她,也不知她去了哪裏……”
黎滿月平靜地點點頭,這般情況,也全然在她意料之中。
她如今可以基本斷定,賬簿被盜,黎家被抄之事,與她姑母,也是他爹的庶妹,黎元英,脫不了幹係。
不然怎的黎府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她卻在這個時候沒了蹤跡?天下竟有這樣巧合的事?
就在這時,蘇蘇突然慌慌張張地哭著跑了進來。
“夫人,小姐,不好了……黎府突然闖進了好多人來……”
黎滿月急忙扶住王蘭芝往正廳行去,隻見黎府上下已經被一群流氓地痞模樣的惡徒占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