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滿月幾乎是逃也似地從端王府裏出來。
走在大街上,天已經微亮,雖然沒有什麼人,但黎滿月還是低著頭,紅著臉,生怕有人看到她此刻的窘態。
想起昨晚的纏綿悱惻,她到現在還有些糊裏糊塗……
明明跟晏舒河的關係已經破裂到無法修複的地步,可偏偏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感覺自己這輩子注定都要和他糾纏在一起,難道,這就是命?
走回城東客棧,她在心中祈禱大家夥還沒有起來,沒有人發現她昨晚偷偷跑出去的是,躡手躡腳地上了二樓,推門進了自己的天字二號房。
屋裏很暗,桌子前坐著一個人,黎滿月仔細一瞧,竟是她娘親王蘭芝。
“娘親……?”黎滿月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王蘭芝臉色不大好看:“你這孩子,又跑到哪裏去了?”
黎滿月歉意地嘿嘿傻笑一聲,含糊道:“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著了,就出去走了走,畢竟又要離開京城了,下次回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讓娘親擔心了,是滿月不好。”
“你啊,和你姐姐一模一樣,總閑不住,平時在家裏都看不到影兒。”王蘭芝一邊說,一邊幫她理了理散亂的發絲:“你瞧你,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皺皺巴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人打劫了呢!”
黎滿月臉一下子紅了,急忙站起身裝作不經意地走動,生怕娘親看出端倪來。
方才她從晏舒河那裏出來,頭發確實沒怎麼理順,衣服都是從地上撿起來直接就穿上了,等會還得再洗個澡,再換身衣裳,渾身黏膩膩的,總不能就這樣上路了。
王蘭芝吩咐店小二備好熱水,讓黎滿月在小隔間裏泡澡,自己就在屏風外麵與黎滿月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體己話。
黎滿月褪去衣衫,低頭一看,竟是滿身的吻痕,急忙鑽入浴桶中,縮在湯水裏,生怕王蘭芝會突然進來,到時候她可真不曉得要如何解釋了。
這時,王蘭芝卻突然問:“你跟王爺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從你進了一趟宮,回來就和他生疏了,皇上為何突然賜給他兩個舞姬?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黎滿月心中一澀,一瞬間竟答不上話來。
她本意是不想讓爹娘知道太多,畢竟她們年事已高,再為了她的事操心,她實在過意不去,知道的少,對他們也許不是壞處。
不過,她這個娘親一向眼尖,一眼就看出她和晏舒河生了嫌隙,還能聯想到皇上賜舞姬給晏舒河的事。
“娘親就別問了,我跟王爺,是沒緣分……”
“哎,原本前陣子看你們兩個的樣子,以為能有個好結果,罷了。”
王蘭芝見她聲音哽咽,也不便多問,又換了個話題:“那,那個東光曜,和你又是什麼關係啊?你爹爹喜歡極了他,可娘親看著,總覺得他深不可測。”
“嗯……他的確是深不可測,我到現在都不是很了解他。”黎滿月隻覺渾身上下酸疼不已,抬手伸展了一下胳膊。
“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娘親怎麼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