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滿月愣了一愣,眼睜睜看著晏舒河將那紅繩係在了她的脖頸之上,還纏了個死結才心滿意足。
晏舒河再不欲耽擱,正要掀開營帳,黎滿月抬手,揪住了他的衣襟。
晏舒河詫異回頭,就見黎滿月已經擦幹了眼淚,低著頭:“你要小心夏溪蘿。”
不管他信不信她,夏溪蘿很有可能就是在東江城底陷害過她的人,也很有可能是殺害湖畔小屋的主人,以及紫姬的真凶。
這樣一個人,與他朝夕相對,甚至同床共枕……
黎滿月不想去多想,隻是,她拚命告訴自己,出於道義……出於道義,她應該提醒一下晏舒河才對。
晏舒河聞言,先是愣了一愣,卻沒有再多問,更沒有反駁,而是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不準讓他碰你。”
黎滿月的臉一下子就羞紅了起來,她知道自己應該生氣的,對她說了這般登徒子的話,黎滿月原本應該給他一巴掌才對,可她竟然看都不敢看他,幹脆推開他:“等我將外麵的人引開,你再出去。”說罷,也不等他開口,便掀開簾幕倉皇而出。
外麵兩個守門的手下看到黎滿月出來,急忙上前阻攔:“姑娘,寨子裏進了賊人,姑娘還是留在營帳裏吧。”
黎滿月冷言瞅了瞅兩人:“我在寨子裏待著不舒服,想出來走走,你們要是不放心,就跟在我後麵。”
說著,也不管這兩個手下麵麵相覷,她徑自往另一處方向行去,走走停停,不住回頭看了看,兩個手下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後麵。
晏舒河應該能順利混出去的吧……
黎滿月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爭氣了,明明他對她那樣不好,他糊裏糊塗幾句話,就將她心境全都給打散了。
她提醒他小心夏溪蘿,也不知道他能否聽得進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今日的晏舒河,跟往日的他不太一樣。
前方營寨口嘈雜的聲音,直到午夜才漸漸退去,想必是晏舒河已經撤兵離開了,黎滿月出去溜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冷,回了自己的營帳。
營帳裏一片漆黑,黎滿月有些累,也懶得去點燈,不知怎地,每次跟晏舒河打過交道之後,都會覺得異常的疲憊,她現在隻想回到榻上,倒頭就睡。
屋裏仍然縈繞著晏舒河身上的茉莉花香。
“真是陰魂不散……”黎滿月無奈地想。
她將外衣褪下,隨便往地上一丟,隻著單衣,小心翼翼往床沿走去,這時,她突然注意到,床榻上竟然似乎還坐著一個人!
難道,晏舒河還沒走?!
“晏舒河?”黎滿月下意識地向那黑影叫了一聲。
叫完才心道不妙,突然反應過來,對方恐怕並不是晏舒河,而是……
燭光驟亮,將床榻前東光曜分明的輪廓照得分明。
同時照亮的,還有黎滿月一身絲薄的單衣……
黎滿月頓時就向找個地縫先鑽一鑽!
“你怎麼能隨便進女子的房間啊!”她下意識地遮了遮胸前。
“哪個女子會燈也不點,進了屋就把衣裳脫一地?”東光曜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