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黎滿月瞳孔緊縮:“你什麼意思!”
晏舒河眼中充滿悔恨,沒有說什麼,眼風轉向身後。
黎滿月循著他的目光向後看,隻見兩個侍從,抬著一個擔架,架子上似乎躺著一個人,用白布遮著,看不見臉。
晏舒河方才說……錢嬤嬤出事了……?!
“這是……”她不敢置信,回頭看了看晏舒河。
晏舒河垂著眸,默默點了點頭。
黎滿月顫顫巍巍地走到擔架前,她根本沒有勇氣去將白布扯開。
“到底怎麼回事!”
晏舒河眼中全是自責:“我原本是把她安置在別處,許氏不會知道,可是她不知如何得知了許氏的陰謀,暗中去許氏的營帳偷母蟲,被許氏發現,關了起來,許氏想拿她來威脅……我去的時候,她已經在關押的地方自盡了。”
黎滿月恨恨地閉上眼,咬著牙,胸中的情緒怎麼也平複不下來。
下一秒,她已經倏然站起,大步走到晏舒河麵前,狠狠推了他一把,朝他怒吼:“全都怪你!你到底還要害多少人?!如果不是你利用許氏攻山,東光曜和錢嬤嬤都不會走上絕路!你到底長沒長心?你到底是不是人啊!”眼淚一顆一顆掉了下來。
東光曜現在生死未卜,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娘親,為了不成為他的負擔,犧牲了自己,他會有多苦?他會有多痛!
黎滿月蹲下身,將小臉埋在膝蓋上,再也控製不住地嚎啕大哭。
她恨晏舒河,更恨自己。
東光曜為了她,躺在裏麵,不知死活,她卻沒有照顧好他唯一的親人!
“滿滿……”晏舒河心疼地俯身,撫上她抽動的後背。
黎滿月狠狠甩開:“別碰我!”
她抬起頭,瞠目瞪著晏舒河:“我恨死你了晏舒河!我恨死你了!你走好嗎!別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了!你帶給我的除了災難和痛苦,還有什麼!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滾!”
說著,她推開晏舒河,哭著跑回總寨。
驚風就站在門口,不善地看著晏舒河,片刻後,他吩咐人將錢嬤嬤的屍首抬回去。
自始至終,晏舒河一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色越發木然……
……
黎滿月回到營帳口,卻腳底發軟,怎麼也不敢進去。
捂著嘴,生怕會隨時哭出聲來。
事到如今,她實在不知如何去麵對東光曜!如果東光曜醒來,發現唯一的血親已經不在,會有多難受,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與母親冰釋前嫌……
想到這兒,她又是一陣心痛。
吧嗒--
營帳裏突然傳來一陣碎裂聲,黎滿月回過神,急忙衝了進去。
東光曜臥躺在床榻上,滿頭插著針,後頸之上還有一處傷口,已經被紗布包紮,但仍然有血隱隱流出。
地上一瓶藥碎了。
黎滿月急忙上前:“怎麼了?”
薛神醫回頭,不耐煩道:“不是不讓你進來的嗎?沒事,我不小心打碎了藥瓶。”
黎滿月半信半疑地湊上去看,東光曜臉色已經半點血色都沒有了。
“他怎麼樣?順利嗎?蟲子引出來了嗎?”
薛神醫指了指桌上的碗:“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