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承佑勾唇笑了笑:“雪涯放你走,你居然不好好珍惜,自己跑回這裏送死,你說,是不是很傻?”
黎滿月與黎雪涯對視一瞬,感覺到她失望而責備的目光,仿佛她用心良苦卻全被黎滿月給辜負了。
廖承佑下馬,一步一步接近黎滿月,黎滿月隻好後退:“別過來!”
廖承佑站在離她三丈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嘴唇一直是輕輕抿著的,他將手優雅背在身後,側麵看著萬丈深淵,和滾滾不絕的瀑布。
“沒錯,”他沉聲一笑:“晏舒河就是從這裏跳下去的,你應該也看到了,從這種地方跳下去,絕對不可能活下去,你要給他收屍,去高麗海碰碰運氣吧。”
黎滿月咬牙切齒地看著她,心裏一陣痛楚襲上心頭。
“我要是你,就從這裏跳下去殉情了,反正心愛的人死了,活在這世上有什麼意思?”廖承佑輕佻地瞥了她一眼,開始往她所在的地方不斷逼近。
黎滿月又退後一些,大喊一聲:“我說了別過來!”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馬蹄聲逼近,所有人都聽到了,廖承佑回頭一瞧,四周高高的山頭,無端多出了一群群的弓箭手,都騎在馬背上,矛頭對準了山頭裏的廖承佑一眾,儼然成了包圍之勢。
黎滿月隱約覺得這些人眼熟,下一刻,正中的山頭,突然出現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馬背上一個藏藍袍男子,身材寬厚高大,目光犀利,眼神卻堅定,隔著千軍萬馬,直接鎖定了黎滿月的一雙無助雙眼。
“東光曜……”黎滿月看著馬背上的人,喃喃開口。
東光曜毫不猶豫地提起弓箭,拉滿,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箭在弦上,下一刻,飛射而出,精準地投在了廖承佑的腳下不到一寸距離。
廖承佑下意識地要向後撤,東光曜行動如風,另一隻箭再次從他手裏飛射而出,射在廖承佑腳下,令他寸步無法移動。
這下,廖承佑再也不敢動彈了,咬牙切齒地質問山頭之上的東光曜:“你什麼意思?!”
東光曜麵色冷漠,“再動一下,下一支箭就直指你心髒的位置。”
黎滿月一愣,這樣的語氣,這樣冷漠的氣場,剛毅的神情,絕對不是失憶時候的東光曜能夠表現出來的……
難道……
他已經恢複記憶了?
這一點廖承佑也很意外,“沒想到傳說中的長白山大佬也來攪局,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好像是失憶了吧?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恢複記憶的?讓我猜猜,是你被施水刑之後?”
東光曜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懸崖邊的黎滿月有些意外,水刑之後,他便恢複記憶了嗎?
那為什麼之前去見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副天真的模樣,對她說的話還曆曆在目……
“你以後都陪在阿憶身邊就是了,好不好……”
黎滿月仔細回憶了一番,難道說,那時候,都是他裝出來的?
她抬頭再次迎上東光曜,發現他眼角閃過一絲羞愧。
東光曜那些失去的記憶,是在水牢裏極度缺氧的時候,突然噴湧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