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喜歡在屋裏……”他頓了頓,沒有好意思把‘解手’二字說出口,“就坐輪椅去外麵,出門右拐,然後一直往前走。”
說完,他把衣服放在黎滿月的床頭:“這是衣服。”
黎滿月扶額。
她知道這是衣服!還知道底下的是內衣!
蘇賀轉身要走,黎滿月叫住他:“你不是說……我至少要在床上躺半個月嗎?”
蘇賀扭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還留著不易察覺的微紅。
他說:“是要你沒事就注意休息,不要到處亂跑,不是動都不動。”
雖然黎滿月腿上的傷不算嚴重,也並沒有骨折的現象,但是卻有不同程度的擦碰,而她渾身上下傷得最重的,還是她的肺腑,所有她不能有太猛烈的活動,也不能長時間的站著,必須有倚靠的東西。
黎滿月小聲嘟囔了一句:“那你不說清楚點……害老娘以為解手也要在床上解呢!”
“你說什麼?”蘇賀沒有聽清楚她的話,問了一句。
“沒什麼……”黎滿月裝作雲淡風輕:“多謝你的輪椅了。”
黎滿月用手撐床,支撐著自己,緩緩起身,想試著坐上輪椅,卻有些吃力,感覺手腳還是用不上勁兒,也可能是自己在床上躺了幾天,人也虛乏了許多,她竟嚐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坐起來。
蘇賀原本是要走的,但是看到黎滿月一副費大勁兒的模樣,又折返回來。
黎滿月隻感覺身子一輕,就被蘇賀十分順利地攔腰抱了起來。
黎滿月這幾日基本沒怎麼正經吃飯,加上她原本就瘦,所以蘇賀抱起她的時候,根本就感覺不到重量,想抱起一張床單一般。
身子像浮萍般在他懷裏,黎滿月覺得找不到支撐點,下意識地就摟住他的脖子。
蘇賀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古怪,身子也僵住了。
為了不讓黎滿月察覺,他迅速將黎滿月放在了輪椅上。
“門檻我給拆了,你可以試著自己隨便走走吧。”蘇賀站在她的背後,“但是不要離開這個院子。”說完,還不待黎滿月細問什麼,蘇賀已經離開了。
黎滿月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
“還真是個怪人……”
大約用了半個時辰吧,她終於用清水將周身擦拭了一遍,算是清爽了許多,然後又無比艱難地換好了衣服,差不多日暮西斜時,黎滿月滑著輪椅,走出了屋子。
這時她來這裏幾天時間,第一次走出這間屋子,走出來才發現,外麵別有洞天,整個院落很大,這裏隻是一處偏房,院子正中間有一棵巨大的古樹,看那合抱粗的樹幹,絕對是有些年頭了,但是看樹葉,卻不像是黎滿月見過的任何一種樹。
樹下有個精致的石台,石台上擺放著一把古琴。
黎滿月滑著輪椅上前仔細一瞧,古琴上刻著‘合轍’而字。
這應該是蘇賀的琴吧,看他平時冷冷的,難道,琴卻叫‘合轍’,難道,他也曾經與人琴瑟和諧的經曆嗎?
她的手剛要觸碰琴弦,身後突然有人厲聲道——
“不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