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賀看著她,有些無奈,有些失落,也為自己感到惋惜。
長久的沉寂之後,他冷冷說:“他在穀裏。”
黎滿月一愣,沒明白他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什麼?”
“端王。”蘇賀又重複了一遍:“他人現在就在藥王穀。”
黎滿月騰的一下子從榻上坐了起來,不管肺腑有多疼,“你說,晏舒河……他現在穀裏?!”
蘇賀看到她驚喜的眼神,已經料到了結果,也料到,這個女子,注定不屬於他。
他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在我救下你的三天前,我救下了落水的他,他現在由我的兩個徒弟照顧,就住在金銀花別院……”
黎滿月還沒等他說完,就有些克製不住,飛快地起身,坐上輪椅,滑動著出了屋子!
晏舒河在藥王穀!
晏舒河在藥王穀!
她心中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感覺整個心都要跳出來了!
沒有管身後的蘇賀樂意不樂意,她率先將大門的門栓打開,直接就滑著輪椅奔了出去。
蘇賀站在巨大的古木之下,看著樹下蕭索的古琴,無聲地歎了一口氣,重新將大門合上……
黎滿月根本就不知道蘇賀所說的什麼金銀花別院到底是什麼地方,隻是本能地順著甬道一路狂奔,在經過一處圓拱形的門廊時,恰巧碰上了蘇賀的兩個徒弟,一胖一瘦,跟黎滿月打了個正麵。
胖子和瘦子看到黎滿月滑著輪椅而來,先是嚇了一跳,這,難道就是師父藏在雕花小築的姑娘?!!
再仔細一瞧她的五官,果然就是那日他們在萍山山麓碰上的那位狼狽的姑娘。
黎滿月也認出了他們,朝他們笑了笑:“是你們啊,那日多謝了,不過……你們的牛,估計是讓我給弄丟了……”黎滿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對了,你們怎麼會在藥王穀啊……”
胖子和瘦子朝黎滿月和善地笑了笑。
黎滿月一下子就反應過來,蘇賀不是說,晏舒河是由他的兩個徒弟照顧著嗎?
難道,這兩人不是普通的山民,而是……
“原來,”黎滿月苦笑:“你們是蘇大師的高足啊,真是失敬了!”
胖子瘦子和黎滿月客套了幾句,可黎滿月掛念著晏舒河,沒打算跟他們說太多,便急忙問道:“蘇大師說,我丈夫一直是由你們照顧的,請問,他現在在哪裏呢?可不可以帶我去見他?”
胖子和瘦子麵麵相覷,沒想到師父居然坦白了?難道是師父良心發現,也意識到自己拆散人家小兩口有些不厚道了……
“蘇大師說,我丈夫現在就住在金銀花別院,可是藥王穀太大了,我實在不好找,還請兩位小哥給帶個路行嗎?”
瘦子有些為難和抱歉地看了看瘦子,又看了看黎滿月:“實在對不住,公子已經走了……”
“走了?”黎滿月臉色一下子煞白,“走哪裏去了,什麼時候走的?”
瘦子撓了撓頭:“就今天的雨停了以後,他就走了……說是去找他們家滿滿,我估摸著,說的應該就是姑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