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來給晏舒江看過,說她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但是胎相不穩,需要好好靜養。
廖承允就將宮裏最好的補藥都給她送了過來。
她對他,始終是不冷不熱的,她心裏十分清明,無論廖承允現在如何對她好,他心裏埋藏最深的那個人,是黎雪涯。
也正是因為那個女人,牽動了晏家和黎家兩家人的安危。
一次,她無意中聽到他的親信傳來密報,說在高麗發現了疑似黎雪涯的人。
那時候,高麗正好要跟中原求和,他趁機便安排了遠赴高麗的形成。
她知道,他這一去,不知要去多久,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再能夠接觸到他的機會,就非常渺茫了,所以,她必須在他走之前,成功地下毒。
那天晚上,他處理朝政處理了很久才回來,看到她睡在榻上,走過去問了一句:“睡了嗎?”
她裝作沉睡,沒有反應。
然後,她感覺到一股微熱的氣息襲來,嚇得睜開眼睛,就見到廖承允一雙深不可測的雙眸近在咫尺。
“果真是沒睡。”
她心虛地向後退了退,狡辯了一句:“我正要睡,你非要吵我起來!”
廖承允身子一頓,扭頭帶著笑看她:“你是在跟我撒嬌嗎?”
她臉一紅,扭過頭去。
最近廖承允經常拿她取笑,逗她,她有些不適應。
她跟廖承允平日裏都屬於比較悶的性格。
她除了悶,有時候還有些呆,而他是既悶,又陰,讓人捉摸不透。
以前一群貴族子弟聚在一起的時候,桌上兩個唯一不說話的,一定是廖承允和晏舒江。
晏舒河經常打趣,“阿姊啊,你說我這兩個兄弟,到底哪一個能配得上你呢?佑佑?不行,他整天被雪涯纏著,估計這輩子是沒希望了,小允?不行不行,小允都不說話……阿姊也不說話,到時候去你們家裏拜訪,豈不是要被你們兩個冰塊冷死?”
沒想到時光這麼一蹉跎,晏舒江就過了出嫁的最好年紀。
偏偏梅太妃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自己的寶貝閨女,而晏舒江又是個沒太有主意的,或者說,不太喜歡把自己的觀點給表達出來的那種姑娘,所以,就一直在閨中耽誤著。
沒想到,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她竟然被廖承允接進了宮裏,還是在她最好的年紀已經過去時。
雖然如今的情況與晏舒河當年的猜想完全不同,但當他們兩個人相處時,竟然出奇得沒有太冷場。
最近幾次相處,除了吵架,就是他在逗她。
不是兩個冰塊嗎?難道也能碰撞出火花?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廖承允坐在床頭,背對著她,將龍袍脫了下來,“不過,我相信你今天應該已經都偷聽到了。”
晏舒江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心裏七上八下的。
他竟知道自己偷聽的事實,那他現在會不會對她怎麼樣?
這時,廖承允仍舊背對著她,又說:“本來想帶你一起去的,但是太醫說你胎相不穩,還是不宜長途奔波。”
晏舒江卻打斷了他的話:“他們說的,是真的嗎?雪涯真的可能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