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晚了,慕容靜服下解毒丸,又在水裏泡了好大一會兒。感覺體內的那股灼熱感漸漸褪了下去,才從湖裏爬上岸。
元寶連忙抖著披風給她披上。
夜風襲襲,撲麵而來,凍得她直哆嗦。
見狀,元寶連忙站到風口上替她擋住風,心裏把那下毒的人詛咒了千百遍,心疼極了。
他是看著殿下長大的,何曾見她受過這種罪。他一定要把那不長眼的東西碎屍萬斷,以泄心頭之恨!
事已至此,慕容靜反而越發平靜了。
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打趣道:“元寶,本宮有時候覺得你才像是本宮的母親,護犢心切。”
這本是無心一句,聽上去十分酸澀,聽得元寶一愣。
慕容靜也察覺到自己失言,摸著鼻梁,幽幽歎了口氣,“走吧,先回去。”
說完,她突然又想到寢宮裏的異香,又說:“本宮的寢殿今夜怕是不能住了,去偏殿吧。”
元寶一陣遲疑,道:“殿下,偏殿能住人的地方都住滿了。”
慕容靜這才想起她東宮裏還有一群烏合之眾,不由蹙起眉,“本宮記得西麵不是還有幾間閑置的?”
“今天白天,又有人鬧騰起來。紫衣跟奴才商量了一下,就調了幾位去西麵的偏殿了。也就隻是爭吵了幾句,奴才怕殿下聽著心煩,就沒告訴您。”
慕容靜一頭黑線,目光瞬間變寒,冷冽道:“皇父應該很快會有動靜了,本宮姑且再容他們一兩日。”
元寶聰明的沒接話。
慕容靜搓了搓手臂,又說:“如此,本宮便去你的屋裏將就一晚吧。”
元寶大驚失色,“殿下萬萬不可,您怎麼能住奴才的屋子。倒是未央偏殿隻住了容世子一人,不如……”
“本宮不住未央宮。”慕容靜麵上一凜。
她才剛剛與容聿不歡而散,還在發生了那種令人尷尬的事情,如今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了。
元寶被她身上突來的凜冽之氣嚇了一跳,心道:容世子不是剛剛救了殿下麼,怎麼殿下反倒對他越來越忌諱了,到底是怎麼回啊。
可是不住未央宮,那還有什麼地方可住的?
慕容靜沉吟片刻,發現除了這未央宮,她還真是無處可去了,總不能大半夜的搬出東宮吧。
她抿了抿唇,十分不爽,可腳下卻已經朝著未央宮的方向走去。
元寶暗暗鬆了口氣,殿下就是喜歡口是心非。
未央宮裏,容聿已經換上了一身幹爽的衣裳。此刻,宮中的燈未熄,而他卻立在寢房外,仰著頭望著夜幕上的一彎彎月,不知在想什麼。
他沒有睡,雙九自然也不敢睡。
見他臉色沉沉,雙九心中非常忐忑,雖然他不知道世子爺今夜獨自出去都遇到了什麼,可他濕淋淋的回來時,手裏還擰著一個半死不活莫言平就太讓人驚悚了。
更驚駭的是世子還讓他去送藥,待他回來竟發現莫言平雙腿間的那物什居然,咳咳……實在讓人難以啟齒。
雙九依稀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守在一邊,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可是,讓莫大公子就這麼橫在這裏,真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