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聿默默不語,眼瞼微垂,瞬間遮去了眼裏泄漏的情緒。
“臭小子,本王問你話呢!”老侯王瞪著容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容聿這才淡淡道:“爺爺既然都知道了,還問什麼。”
“你!”老侯王被他這副風清雲淡的模樣氣得不輕,可倒底是自己的親嫡孫,知道他這副臭脾氣向來說一不二,也拿他沒辦法。
隻能重重地噴著鼻息,表示他很不滿。
容聿垂著頭,目光久久未動,卻輕聲道:“此去雲岐山,快則三個月,慢則一年,父親母親都在關外,家中諸事還要勞爺爺多費心了。”
老侯王再次瞪大眼,“沒出息!”
老侯王被氣得臉色鐵青,顯然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憤憤地丟個這三個字,掉頭就走。
容聿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將他送了出去。正待他準備收回視線時,門外突然冒出了一個腦袋。
他眸光一沉。
雙九躲在門後,探著身,拉長脖子,將把腦袋伸出去,很快又縮了回來。
“進來!”容聿麵無表情道。
雙九這才慢吞吞挪了進走,一臉認命。
“怎麼回事?”容聿抿了抿唇,問。
雙九心裏慌慌,急忙說:“信和玉碟都被老王爺扣下了。”
容聿默了默,沒作聲。
雙九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沉寂的臉,連忙解釋道:“世子爺,小人打不過老王爺,他還,還使詐……”
不是打不過,而是不敢打,至於使詐……容聿閉了閉眼,玉白的俊顏上閃了一絲無奈。
見他臉色稍有好轉,雙九暗暗鬆了口氣。
良久,容聿才終於開口,“自己去領罰。”
雙九頓時垮下了臉,他就知道躲不掉。
書房裏再次恢複了沉靜,容聿靠在椅背上閉了上眼,一張精玉雕琢的臉上透著蒼白。
他給康平女帝的信裏,提及了求娶之意。玉碟是聖祖皇帝賜給容家一個承諾,禦賜玉碟,一諾千金。
前世,在定安侯府滿門抄斬之時,便是這玉碟保了他一命,讓他有機會千裏查凶,拿住了皇父的把柄。
隻可惜,等他趕回京城,慕容靜卻中了暗算。使得定安侯府含冤莫白,永無翻案的可能。
如今信和玉碟都被老侯王扣住,顯然是動了真怒。
他扣不住人,隻能拿著東西發泄不滿,容聿也無可奈何。也罷,就當他從未寫過這封信吧……
而此時此刻,身在東宮的慕容靜,卻被元寶帶到了暗室。
“元寶,你帶本宮來這裏做什麼?”慕容靜迷惑地打量這昏暗的小黑屋,有些莫名其妙。
這地方也不知是誰修建的,年限頗久,石壁上都隱隱有了斷痕,頭頂上更是爬滿了蜘蛛網,裏麵漆黑一片,看上去陰森森的,讓人毛骨驚然。
元寶很警惕的四下看了看,這才湊上她身邊,低聲道:“殿下進去就知道了。”
“……你竟還會打暗謎了。”慕容靜無語地斜了他一眼。
若不是知道元寶忠心,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把她騙到這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