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東宮傳出要建禁軍起,定安侯府儼然成為全京城中最炙手可熱的地方。原因麼,就很耐人尋味了。傳聞容世子承了君恩,成為最新的駙馬人選。
況且以定安侯府的聲望,加上一直養病,不常出府的容世子近日時常出入皇宮,一時之間風頭壓過了莫言清,讓眾人紛紛覺得這才是真相!
而昨夜又有人親眼目睹,鑲著東宮標致的馬車,在定安侯府前來回跑了不下兩趟,之後馬車被牽進後院,再也沒有出來。
傳言實在是一件很可怕東西。
一大清早的,容聿奔波勞走就已經惹人注目了。隨後沒多久,東宮的馬車終於從定安侯府裏出來了。
翹首以盼的眾人紛紛側目。
慕容靜端坐在馬車裏,麵容沉靜,對外麵的情況渾然不覺。
昨晚夜宿在定安侯府本就是一個意外,除去尷尬之後,她心底竟然存著幾分僥幸。好在容聿有分寸,沒有驚動老侯王。
否則,她這個儲君真的就沒臉了。
此時,剛剛用完早膳的老侯王突然連打了兩個噴嚏,皺眉道:“人到底走了沒有?本王可以出門了沒有?”
……嗬嗬噠。
“這隻發簪,殿下是要帶回去,還是暫留在我這裏?”沉靜的馬車內終於被一道溫潤的聲音打破。
慕容靜抬眼看過去,就見他手裏捏著那隻白玉蓮正在把玩中。見她看過來,他深深凝視了她一眼,就垂下了眼瞼,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剛才梳頭的時候,她頭上的發飾都落在了景園。眼下束發用的玉冠,也是容聿用過的。
他什麼時候把這個發簪子帶在身上的?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容聿眼也未抬,溫聲道:“殿下昨夜睡下之後發簪脫落,今早恰被我撿到,就帶在身上了,現在才想起來。”
聽他一襲話,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感覺好像哪裏有點不對,又挑不出毛病。便把手一攤,“拿來。”
容聿卻沒有如她所願遞過來,而是捏在手裏轉了兩圈,淡淡開口,“過兩天我要離京了……”
“離京?”慕容靜一愣,喃喃道:“那本宮的武技師父怎麼辦?”
容聿微頓,將要說出口的話又止住了。臉上的暖意也降了幾分,“殿下昨夜來景園,是為了此事而來?”
慕容靜下意識點頭,的的確確也包括了這個原因,但最主要的……她握了握拳,將手收了回來,心有迷茫而沒有出聲。
“如此,怕是要殿下失望了。我近日身體不適,怕是無法勝任如此重任,況且離京之後歸期未定。”他輕言兩句,聽不出半點情緒。
身體不適還要離京?慕容靜雙眼微微一眯,心裏湧出一股淡淡的失望。
容聿一臉淡然,整個人看上去依舊一如既往的溫雅。人還是那樣一個人,可馬車內的氣氛卻微妙的變化了。
馬車內一時無話。
慕容靜煩躁地挑開車窗外,朝外麵看了一眼。
從侯府出來時,天空中還隱約見到一絲柔淡的陽光,不知何時,竟然陰沉了下來。從外麵迎麵吹進來涼風,也帶著絲絲的冷意,隻叫人半點想要往外探的心情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