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雨勢下的大,地麵集了不小的水坑,馬車倒是無損,隻是馬車內卻被摔得一團亂。
常太醫從水裏撈起藥箱,裏麵已經被灌滿了汙水。
他心裏一急,“這可如何是好?”
容聿將一切收盡眼底,輕淡道:“常太醫與常二姑娘衣服都淋顯了,不如先回府換一身吧。容聿略懂些醫術,此行也正是前往東宮。”
常太醫聞言,不由大喜,這才鬆了口氣,“那就有勞容世子,還請容世子代下官向陛下告罪,下官隨後就到。”
容聿點點頭,正欲放下了車簾時,目光掃到被淋得狼狽不堪的常寧,便轉身取出儲物櫃裏的鬥篷,遞出去。
“殿下正是用人之際,常二姑娘應當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常寧一時愣怔。
還是雙九反應快,快速從容聿手裏把鬥篷接過來,遞到常寧身前,笑道:“常二姑娘快拿著,小人還要趕往宮中,可耽誤不得了。”
常寧深深朝容聿看了一眼,這才伸出手,“多謝容世子,常寧必會謹記在心。”
容聿並未多謝,緩緩放下車簾。
馬車一走,常寧轉身扶住常太醫,關切地問:“爹,您沒事吧?剛才那藥箱明明……”
常太醫突然朝她使了個眼色,常寧噤了聲。待父女二人,重新坐回馬車,常太醫這才輕歎。
“為父已經厭倦了官場,實在不想重新再卷進去。這藥箱自然是方才推馬車的時候,為父乘機把它抖落水中的。”
常寧大驚失色,冷冽道:“爹,您怎麼能這樣做,殿下還等著您進宮救治呢。”
常太醫投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解釋道:“別急,為父也是看到容世子,才這樣做的,他的醫術不在我之下。”
“什麼?”常寧不解地皺起眉頭。
“當日儲君中了夾竹桃的毒,由我醫治,可隨後我便被乾元宮的大太監塞了紙條,變相警告。當時正是左右為難時,卻因一封匿名信,而選擇了替儲君解毒。”
常寧驚訝道:“什麼信?為何沒聽您提起過?”
常太醫長長歎了口氣,“為父如何敢告訴你們,隻希望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求事發之後不要拖累你們。”
“爹……”常寧的鼻間一酸。
“好了,都過去了。雖然從那以後便被皇父忌諱上了,但儲君罷了我的官,卻讓我由衷感激。她胸有丘壑,賢明果決讓人欽佩,大晉有這樣的明君是大幸。”
常寧不由問:“此然這樣,那您為何不願為殿下效力?”
常太醫搖搖頭,“不是我不願,而是我不能。你可知道你在賞花節落水之事,是被何人壓製的?”
“難道……”常寧心中一動,“難道不是儲君殿下嗎?”
常太醫又一歎,“起先,為父也是這樣認為的,而儲君又的確有這樣的動機。其一,這莫言清是儲君心儀的駙馬人選,自然不想他饞言綁身。其二,儲君誤會我與那下毒之人,暗中勾結,想要借此順手一壓讓常家就此一蹶不振。”
“可後來儲君突然駕臨常家,召你入宮,為父認真一想,便知是誤會了。”
常寧心裏狠狠一震,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處在風浪尖口,被人指點笑話,偏偏暗害她的人卻逍遙法外,一切都是因為莫言清的身份太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