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聿即將邁出去的腳生生頓住。
他沒有回頭，目光看向宮外，整個就那樣直挺挺立在門口。明明那麼近，又是那麼遠。
慕容靜一通吼，吼得麵目通紅。她倔強地抿著唇，再不出聲，心口那種鈍鈍的疼痛又來了。她看著容聿挺直的背影，覺得又難受又委屈。
“你走啊，怎麼不走了？讓你做本宮的武技師父怎麼你了？你以為人人都能給本宮當師父？人人都能對本宮這般無禮？”
她越說越小聲，漸漸變成了控拆。
想到自己剛剛醒來，便被他又吻又咬。那份悸動，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叫她既歡喜又難受，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已經侵噬了她的心。
可他卻說叫她不要介意，嗬……
想著想著，她又惱怒了起來，“罷了，你走吧。不是說要離京麼，離開之後就真的能不出現在本宮麵前了，其實你一早就這樣打算好了，不是麼？”
容聿一動未動，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樣。可他藏在袖中的手，卻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慕容靜心煩意亂，不再看他。轉身走到床榻前，撲的一下趴下去，把整個人都埋在被褥裏，再也不動。
寢殿內悄然無聲，她閉上眼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把整個大腦都放空。
其實這樣也好，等到定安侯通敵的罪證確鑿的那日，她便可以不必糾結，與前世一樣一張聖旨剪斷一切。
多好。
她有什麼好介意的。
“殿下剛才說的可是當真？”一道溫潤且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邊響起。
慕容靜身體一下子僵住。
她緩緩抬起頭，微微把臉一側，便對上了一雙幽幽深深的黑眸。這雙黑眸忽明忽幻，閃耀著她看不懂的東西。
“你不是走了麼？”她把臉一撇。
“殿下剛才說的可是當真？”他執意問。
慕容靜眼裏微微一閃，倔強道：“本宮剛才說了那麼多話，誰知道你問的是哪一句。”
“不是人人都可以對殿下無禮，莫言清也不可以，是麼？”他繼續問，聲音依舊低沉，帶著幾分暗啞。
慕容靜嗤笑一聲，“你如今都要走了，還問的這麼清楚做什麼？”
“自然要問清楚些，否則將來殿下要反悔，我也可以說一句君無戲言。”容聿坦然開口，說得理所當然。
“君無戲言？真是好笑，本宮應承了你什麼嗎？”慕容靜不煩耐與他多作糾纏，伸手就要將他推走。
容聿就勢握住她的手，猛地將她攬入懷，再一個翻身，直接把他壓在身下，“那現在殿下便應承我一句。”
慕容靜被他的舉動弄得一陣頭暈，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又被他緊密壓住，頓時勃然大怒。
“容聿！你有完沒完，說走就走的人是你，賴著不走的又是你，你到底想怎樣？”
容聿騰出手，按在她的胸口上，“我隻是想讓殿下將我放置在這裏……”
慕容靜因他的舉動，身體一僵再僵，她默默不語。
“殿下若是答應，容聿此生不負。”他定定看著她，目光清澈見底，卻又深邃幽暗，那裏麵好似集聚了無數個漩渦，一圈一圈地旋轉著，一圈一圈地想要把她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