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邊疆。
肅重的軍營當中,一身銀色鎧甲的定安侯,此時正手執一塊錦布,將上麵的字跡細細看完。末了,將那錦布點燃,任它化成灰燼。
他俊雅如墨,氣質無人能及。
盯著那些燃盡的灰燼,他的嘴角微微一扯,眼裏閃現出一抹冷意。
這時,營帳突然被掀開。
定安侯緩緩抬起眼,待看清來人,眼裏的那片冷意頓時散得一幹二淨,“你來了。”
“我正跟常遠賽馬呢,什麼事情這麼急?”
進來的人,毫不理會他一臉的柔情,開口就是抱怨。
定安侯臉色頓時一沉,“你是軍中副將,又是長輩,成天跟軍醫廝混在一起,成何體統。”
“容澤!雖然你是將軍,但也不能處處都管著我。若是情軍你隻管說就是,若隻是把我叫來訓斥一番,那你就夠了啊!我特別不愛聽!”
定安侯的臉色又沉了沉。
“行了行了,整天就知道板著張臉,跟誰都欠了你的似的。我還要賽馬,沒事不要叫我!”
說著,轉身就要出去。
“齊葒茵!”定安侯“唰”地一下站起來,大步一踏快速邁開,直接將要走的人劫下。
齊葒茵,“大漠蒼狼”之女,從小被狼群養大的傳奇女子,身上自有一股桀驁不馴的野蠻之氣。
十八年前,被定安侯從大漠騙到京城,沒多久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定安侯夫了。僅管她的身份已經如此尊貴了,可身上那股子不羈氣息,怎麼看都與京城貴婦格格不入。
生下容聿的那幾年,她差點在京城被憋出毛病來。
後來,老侯王實在看她不順眼了,就把她打發到邊疆,隨她折騰,眼不見為淨。那以後,就夫唱婦隨,再寫傳奇。
“幹什麼?”定安侯夫人突然被他束住,下意識舉起手中的鞭子就甩上去了。
定安侯身體微微一側,躲了過去。轉身就奪下了她的馬鞭,狠狠扔出帳外,咬牙道:“我是你的夫君,不是你的敵人!”
定安侯夫人瞥了一眼被扔出的馬鞭,神色如常地抽回手,冷冷道:“你要是我的敵人,敢抓我的手,我早讓你嚐試一下斷臂的滋味了。”
“……你!”定安侯深深挫敗,不滿道:“都說女子似水柔情,我在你身上真是半點都沒有體會到。”
定安侯夫人立即瞪大眼,用她剪水明眸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番,“這麼多年了,我也很懷疑。當年,你明知道我又粗魯又野蠻,幹嘛要騙婚?”
定安侯:“……”
真是沒法好好聊天了。
他憤怒瞪著她,目眥欲裂道:“你走,賽你的馬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定安侯夫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沒病吧,喊她來的是他,不想見她的也是他,真過分。
定安侯鬱結地轉過身去,當真不理會她了。
見他如此,定安侯夫人不由狐疑的又將他打量了一番。當她的目光掃到地上那堆灰燼時,眼裏微微閃了閃。
頓時改變了初衷,耐著性子問:“到底是何事?是男人就別婆婆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