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靜以為她這些話說出來,他們之間可能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身後也一直沉寂無聲,整個寢帳之中,她聽到的隻是自己的心跳聲。
而他,仿佛已經不存在了一樣。
她不由拽緊身下的床單。
容聿突然沉沉笑了兩聲,伸手一摟,又將她摟了回來。
慕容靜猛地睜開眼。
“殿下若是當真覺得我父親是賣國通敵的小人,大可一查。”
慕容靜心中一震,不敢相信地望著她。
容聿也緊緊盯著她,眸光變的十分幽暗,“殿下可還曾記得,在景園的桃花林下,我對你說過什麼?”
慕容靜沉默。
容聿看著她輕顫的睫毛,斂去了笑意,再次開口,隻是聲音裏已經聽不出情緒,“殿下不記得不要緊,我再與你說一次……”
“不必,我記得。”慕容靜伸手按住他的嘴唇,將他未說完的話,按了回去,“你說讓我相信你,我已經盡最大努力相信你了。若非如此,今日這話,我也不會與你說起。”
容聿這才輕笑,握住她的手,深深地看著她,“既然相信,為何不信到底?”
慕容靜頓時沒了言語。
“信任’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了難。在她這個位置上,最不該有的就是這兩個字。可如今,他不但索求了,竟還過分的索求到底。
世間哪有那麼美的事情。
容聿見她瞪大眼,不由失笑,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讓她更貼近自己,輕歎道:“事已至此,該來的總會來,多想無益。睡吧。”
慕容靜眨了眨眼,不由歪著頭去看他。
她以為他會翻臉,偏偏他卻笑臉對她。她以為他們從此會橋歸橋路歸路,可他又重新把她攬進了懷裏。
慕容靜心裏深深迷惑。
謀逆這種事情,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而定安侯的確也不是普通人。做為定安侯的獨子,他明知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卻為何表現的這般風清雲淡?
就好像她剛才說的隻不過是一個笑話,一個無中生有的事情一樣。
思及此,慕容靜連忙推了他一把,“容聿,你與你說的話千真萬確,你別當成耳邊風,吹吹就過去了。”
容聿原本已經閉上眼,準備睡了。
聞聲隻好睜開眼,對上她急切的目光。
他目光溫潤柔和,伸手將她散落在臉上的碎發勾到耳後,笑道:“殿下若能真的信任我,不防陪我看一出好戲。”
“好戲?什麼好戲?”慕容靜皺起眉頭,不解地盯著他看。
“一夜未眠,不困麼?有什麼話睡醒了再說。”容聿重新閉上眼,故作高深。
“喂,說清楚點。”
這個樣子,引來慕容靜的抗議。
容聿卻勾起被褥直接蓋在了兩人身上。他雖閉著眼,卻準確無誤的拿手覆上了她的雙眼,湊到她的耳邊,低低沉沉吐出兩個字。
“睡吧。”
慕容靜無可奈何,隻好閉上了眼。
這一覺睡的不太容易,兩人相擁入眠,或許是太過溫暖,不願意醒來。直到夕陽西下,天暗沉沉黑下來,慕容靜才從床榻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