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聿掀了掀眼皮,淡淡地朝他看了一眼,“莫七公子這是想將殿下的身份暴露的更徹底一點?”
莫言清話未說完就被打斷,臉色不由一沉,“容世子這話莫某倒是有些聽不懂了。軍營清苦,我不過是擔心殿下在這裏不習慣。縱然剛才的確是不小心說漏了嘴,可是給殿下添些補給又怎麼會是暴露她的身份呢?”
“看來,莫七公子對這軍營裏的軍規不太了解。”容聿閑閑地瞥了他一眼,“莫七公子不妨找個人熟番一番,否則犯了軍紀,可不會看在‘特殊身份’上就會容情。”
莫言清一愣。
“聽聞莫七公子在這裏有一位故友,他沒有跟你說過,從外麵運進來的補給都會被叛定為是軍中物質嗎?”
容聿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如煙雲,可聽到莫言清的耳中卻十分震驚。故友的事情,他隻跟慕容靜講過,她竟連這種事情也告訴容聿了?
別說他了,就連慕容靜也十分納悶,容聿知道這軍營中有莫言清的人?
容聿的目光輕飄飄掃過莫言清還未吃完的膳食上,他輕輕叩了一下桌麵,緩緩又說:“這裏不比京城,物質或許緊缺,莫七公子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說完,他從容不迫地站了起來,目光落在慕容靜臉上,“你是在這裏陪莫七公子用膳,還是隨我出去走走?”
慕容靜嘴角微微抽搐,火藥味兒這麼濃,還裝模作樣問她要不要留下,真是……夠了。
見她麵色稍有遲疑,容聿也不等她回答了,直接邁開腳。
“等一下。”慕容靜連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容聿稍稍垂眼,目光落在那隻緊緊拽著他不放的玉白手指上,神色稍霽。
慕容靜忍著翻白眼的衝動,端起皇儲的架子,朝莫言清看過去,“莫七公子,容聿說的對,軍中不是京城,鋪張浪費都不太適。本宮既然來到了軍營裏,眾將士都能吃的食物,為何本宮卻吃不得?”
莫言清的臉色再次一沉。
她叫容聿為容聿,卻叫他莫七公子,這刻意拉開生疏距離實在讓他心生不甘。
他原本是一番好意,竟沒想到在她眼中竟是這樣不堪。
慕容靜與容聿已經並肩朝著帳外走去,並沒有留意到莫言清漸漸變得冷寒的臉。
雙九放下餐具回來,見莫言清還在原地,驀地揚高聲音道:“莫七公子,聽聞陛下將您指給儲君殿下做皇側夫了啊,也不知以後小的要怎麼稱呼您呢?”
莫言清本就冷下來的臉,頓時凝結上了一層冰霜。
兩夫共侍一君,這種事情前無史例。
哪怕是康平女帝本人,也隻是在前皇夫逝故之後,才另擇了他人。
況且聖旨一直未下,康平女帝隻是口頭上應承了慕容靜的婚事,誰知道將來會不會有什麼變故。僅管如此,他既然已經被允了婚,哪怕將來康平女帝悔婚,他也沒有退路了。
而他,也不想去退。
這個世上,恐怕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聽到“側夫”這兩個字,他莫言清亦是如此。
他冷冷地看了雙九一眼,麵無表情道:“現在叫什麼,往後也叫什麼,這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