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君這話,可是當真?”
慕容靜臉色稍冷,氣勢凜然道:“定安侯以為本宮是在開玩笑?”
帳內一下子彌漫起一股寂靜。倒不是定安侯不知如何應對這突來之變,而是躊躇著不知如何開口。
早在容聿從京城寄往北疆上的信中隱含提到或有人謀害容家時,他們已經注意防範了。儲君突然北上,來到軍營裏表麵上說是為了曆練,事實是怎麼回事,定安侯其實也猜到了幾分。
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被他派人盯梢的“儲君”居然是假的,難怪這些天,她蟄伏不出久無動靜。
“怎麼?這很難解釋嗎?”慕容靜觀察著定安侯的臉上,見他臉色除了凝重,並無慌亂之色,就朝容聿掃了一眼。
容聿拋出一句話之後,就事不關己地喝起茶來,隻當自己不存在。
她這一道清冷的聲音,如醍醐灌頂,瞬間叫定安侯回過神來。他皺了皺眉,起身掀起衣擺正欲拜倒在地。
慕容靜卻及時伸手將他扶住,“本宮微服在外,定安侯不必行此大禮,隻需回答本宮的話即可。”
定安侯麵色一凜,從容站定,“既然儲君說是微服,敢問殿下這謀逆叛亂的罪狀可有收齊?”
慕容靜眉頭微微一蹙,“此事是不是子虛烏有,還有待查證。容世子告訴本宮,你是被人栽髒陷害?”
定安侯掀起眼皮麵無表情地朝容聿看了一眼,慎重道:“是真是假,一查便知,儲君這般問倒叫我不好回答。”
慕容靜不動聲色聽完,沒再作聲。
手邊的熱茶已變成了冷茶,她也沒心思再喝,緩緩起身,目光淩厲的在定安侯身上掃了兩眼,拂袖而去。
“滿意了?”定安侯重新入坐,語氣不善。
容聿瞥了他一眼,“父親身為長輩,看晚輩的笑話為免太不厚道。”
定安侯冷笑道:“你瞞著儲君的身份不報,讓你母親白白擔心一場,聽聞還去找了先前的那位苦口婆心的勸過一回。你也該想想如何善後了。”
容聿手上微微一頓,撫額道:“您也不攔著。”
“我怎知之前的那位身份是假的?與她同車同行的侍衛被誤認為麵首,你怎知為人父母的心情?”定安侯越說聲音越冷,說到最後又是一聲冷笑。
容聿歎息道:“此人乃雲千葉培養的死士,名叫冷月。這事隻言片語講不清楚,稍後再與父親細說吧。至於母親那邊,暫時先別告訴她真相。”
“你這是拖我下水?沒有好處,本王為何要答應?”定安侯乍然受了一回驚嚇,開始傲嬌了。
容聿將茶杯往桌上一放,從容起身,幽幽道:“父親身上謀逆叛亂的罪行還沒有洗清呢,這河都還沒有過去,就急著要拆橋,合適麼?”
定安侯:“……”
“殿下已經修書送往京城了,這兩日或將生變,父親留意些吧。”容聿丟下這句,便不再逗留,追著慕容靜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