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北胡皇室辛密在慕容靜這裏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前世被人提及,確定了定安侯北胡嫡宗血脈。再加上從定安侯處搜到的與北胡通信往來的書信,裏麵大量描述著如何大破鳳霞關與九龍關兩處關口的機要密謀。
慕容靜一怒之下,抄斬定安侯滿門,親自披掛上陣。
彼時九龍關已破,被北胡所占去,往日的寧靜的被打破,滿目的瘡痍成了關內百姓的最可怕的厄運。
如今再次想起那些哀號,慕容靜心裏依然難以平靜。
她朝容聿掃了一眼,冷哼道:“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不敢不清楚。”容聿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這些事情要是連容家都糊塗著,再被有心人拿去利用,容家隻有挨打的份。”
慕容靜心中一跳,“是嗎?”
容聿目光沉沉,一半的臉頰隱在陰暗中,有種說不出的深沉,“殿下知道的,若是稍有差池,東晉還有容家的立足之地麼?”
這下子,慕容靜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他說的一點都不錯,前生的容家可不就被毀於一旦了麼。
她的身體微微顫了顫。
容聿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容家與北胡雖是宗親,卻也有不共戴天的血仇,這也是容家為何要請旨鎮守北疆的原因,殿下可是明白了?”
慕容靜不由站定,側過頭去看他。
他一襲白衣立在月華之下,氣度清雅,一雙幽黑的眼眸似無盡的深淵,讓人看不真切,也讓人為之而迷失。
僅管如此,他身上卻半點凡俗的氣息也沒有,月華的籠罩之下,一如落入凡塵的嫡仙似的。
她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北胡蠻橫,長相凶惡,個頭也比較高大生猛。怎麼到了容世子這裏,卻是瘦弱的跟竹杆似的。”
容聿一愣,隨即哂道:“那太子妃原本是東晉和親的公主,殿下忘記了?說到底,我與殿下也是表親呢。”
“什麼?”慕容靜目瞪口呆,“那太子妃是東晉的公主?”
“不然殿下以為,鳳霞關的令史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收留的北胡太子妃?”
慕容靜眉頭一擰,“既然是如此,他為何不上凜?”
容聿再次哂道:“先祖的事情,我能查到這些已經不容易了,又哪裏知道這些個細枝末節。或許那位太子妃留有遺言,不願小郡主再承受風波,隻想她平安長大吧。”
“你倒是想的簡單。”慕容靜斜了他一眼,再次抬步。
兩人不再言談,不多久就走到了寢帳前。
慕容靜抽回手,麵無表情道:“夜已深了,容世子回去歇著吧。”
“殿下霸過我的床榻,如今輪到自己的睡榻卻舍不得分享了?”容聿幽幽道,沒有要走的意思。
慕容靜的臉上微微一熱,“閉嘴!快走!”
見她當真惱了,容聿隻得摸了摸鼻子,雖然心裏有些遺憾,倒底沒有往裏麵鑽。
目送他離開,慕容靜這才撩開帳簾,邁了進去。
不想,剛剛還死寂黑暗的寢帳,瞬間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