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橫眉怒目,動了真格,容聿不由歎了口氣,柔聲道:“我本意並非如此,殿下應該明白。”
“你本意怎樣,本宮不想聽了。”慕容靜憤憤道:“是你陰陽怪氣在先,莫不是你覺得你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帝婿,就可以對本宮隨意挑釁了?”
“越說越不像。”容聿眼角微微一抽,“我不過是想告訴殿下感情容易壞事,沒想到竟然被你曲解成這樣。”
容聿邊說邊搖頭,伸手要去握她的手。
慕容靜還在憤怒之中,哪裏肯給他握,她抬起手用力一拍。容聿玉白的手背上,被拍出一道紅痕。
“照你這樣說,人與人之間,就不必再談感情了?那麼,容世子現在又是在幹什麼?”
他目光從自己的手背上掃過,終於正色道:“我沒說感情壞事,就不能再談感情。殿下先消消氣吧,容我慢慢跟你說。”
慕容靜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不再咄咄逼人。
容聿將溫潤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殿下這樣憤怒,是不是在為常寧可惜?”
“知道還問!”
“自個有自個的圓法,殿下何不以平常心來看待?她身為監察禦史,何為輕何為重,她自己心底理應有一個秤台。”
慕容靜頓時瞪大眼。
容聿卻搶先一步,抬手按在了她的嘴唇上,堵住了她的話。
“殿下心裏明白,若是常寧被感情衝暈了頭,結果會怎樣?她若不能端正態度,明白事理,還能被殿下委以重任嗎?”
“我知道殿下因冷月的事情而自責,可是該發生的也已經發生了。此事不擔考驗了常寧,對殿下來說,又何償不是一種考驗?”
他的手還貼在她的嘴唇上,阻攔了她開口的機會。聽著他嘴裏振振有詞,慕容靜恨不得直接將他攆走。
可是,正如他所說的,她心裏其實很明白。
事實就是這麼殘酷,誰也無法逃避。
容聿忽然笑了,手指按在她的唇瓣上輕輕摩挲,“殿下再想想,若不是殿下一早看清莫言清的為人,要是因為他而被感情蒙蔽了過去,豈不是誤了國?”
慕容靜心底轟隆了一聲,長久以來藏在心底的秘密就這樣,被毫不留情的炸開。她麵色瞬間變得鐵青。下意識往後一縮,想要避開他。
“殿下還是覺得我說錯了嗎?”容聿目光流轉,卻不允許她退縮。他壓低身子,傾向她,溫潤的氣息就噴在她的鼻息之間,“今日殿下若憐憫了常寧而不敲打提醒,任由她深陷,它日常寧若犯下錯誤,殿下可能硬起心腸來處置她?”
慕容靜又瑟縮了一下,啞口無言。
“若真的發展到了那個地步,我說殿下這為君之路不會久遠,難道是說錯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語氣從容而淡定,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她心裏寒氣森森,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
容聿向來是見好就收。
話已至此,他便不再多說,鬆開按在她溫軟唇瓣上的手,坐直了身體。
饒是他把自己撤走了,她的鼻息之間依舊縈繞著他的氣息。她微微喘了兩口,良久,才不自在道:“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