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鬧,天已泛曉。
昨夜裏,客棧裏的人似乎都睡得格外的沉,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居然無人聽到,一切沉靜如常,很是古怪。
回房之後,慕容靜將手中的匕首往桌上一放,“看來是我猜錯了,東夷聖女根本不在這裏。”
容聿合上門,幾步邁到她麵前,麵色沉沉地盯著她的脖子上的傷口,看了片刻,才取來藥膏。
邊抹邊問,“殿下怎麼跑到後院去了?”
“我一覺醒來,不見你人影,就想出去看看。豈料遇到了那兩個東夷女子。”說到這個她就生氣,“這東夷女子蠻橫無禮,詭計多端,此次去京城還不知道要掀出什麼風浪來。”
“還疼嗎?”他突然問。
藥膏抹在脖子上清清涼涼,有些微刺。隻是小傷,慕容靜也沒有太在意,搖頭道:“不疼了。”
容聿又細細的抹了一層,這才放下藥膏,溫和道:“小傷也要注意,結痂後會癢,殿下注意些別用手撓,過兩天就能好,不會留疤的。”
慕容靜不怎麼走心地點點頭,又問:“你半夜去哪裏了?怎麼會跟那個女子在一起?”
“這些人來者不善,我自然要去探一探虛實。誰曾想回到房間,殿下卻不見了,委實擔心了一陣。”
見他臉色不善,慕容靜訕訕笑道:“是我的錯,我不該亂跑的。”
容聿卻搖搖頭,“就算殿下不跑出去,她們也會找上門的。”
“莫非她們已經懷疑到我們了?”慕容靜問。
容聿點頭,“懷疑難免,隻是殿下身上有蒼焰玉牌遮掩,她們無法確認你的身份,倒也不怕。”
慕容靜不由想起,自己在樓道被那個黑衣女子攔住時,她們在她麵前施了個奇怪的手勢。心中突然一駭,“她們會邪術?”
“有蒼焰玉牌在,殿下不必擔心。”容聿沒有正麵回答她,卻也足夠令她心驚了。
他看了她一眼,又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假冒的聖女,應該是齊晴柔的得意弟子花靈。”
“齊晴柔?東夷聖女嗎?”慕容靜咬著唇瓣,有些遲疑,“這東夷聖女一向神秘低調,鮮少被人看到真容,更別提她姓甚名誰,你居然知道她叫齊晴柔,真是神通廣大。”
容聿眼裏閃過一道暗光,微微挑眉,“我連蒼焰玉牌都能為殿下弄到手,知道東夷聖女的名字,又有什麼好奇怪的。殿下有話不妨直說。”
被他戳穿心思,慕容靜也不惱,“我記得你娘也姓齊……”
容聿似乎早有預料,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答了一句,“殿下猜的不錯,”就再無下文了。
慕容靜暗想既然這蒼焰玉牌是定安侯夫人的東西,而她與東夷聖女又是同姓,這其中的關聯就不言而喻了。
事到如今,她對容聿十分信任,倒也不怕他暗藏私心,隻是有些好奇而已。可容聿顯然不願多說,她也不能強求。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她換了個話題,打破突來的尷尬。
容聿微微蹙眉,沉吟片刻,“天亮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