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怎麼放心一個人回京,可容聿也同意了,她隻能點頭應下。她原意是想帶上兩個衛兵離開,容聿卻把全部的衛兵都給了她。
她又是無奈又是憂愁,最終還是不放心地被衛兵帶走了。好在他們臨走前,將地上的屍體給處理了。
一人行很快在夜色中消失,清涼的月夜一層不變。這一叢樹林,一片山坡又恢複了寧靜。
慕容靜環顧四周,眉頭久久沒有平碾下來,“我們今晚就在這裏過夜?”血腥味是不是太濃了些?
容聿笑著看了她一眼,“不如辛苦一點,我們進城後再睡?”
“好。”有他在她身邊,她雖然不懼怕,但是想到這地方殺戮太重,這徐徐清風也就變成了陣陣陰風。
“不過進城之前,有些尾巴還是要處理一下的。”
慕容靜一愣。
隻見容聿慢慢彎下腰,在地上撿了幾石子,又折了幾段樹枝,丈量的地型一番布置,之後才滿意的牽著慕容靜的手,上了馬車。
沒了衛兵,容聿親自拿起疆繩,馬車緩緩啟動,不急不徐走出了老遠,寧靜的夜空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憑地生了一層森森寒氣。
饒是慕容靜再鎮定,也抖了抖。她撩開車簾,看著容聿寬廣挺直的後背,詫異地問:“你做了什麼?”
容聿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答道:“一個陣法罷了,殿下想學?”
慕容靜雙眼一亮,“你教我?”
容聿微微一哂,“趁著這兩天在妙州滯留,倒是可以教殿下學些皮毛,你不會武,防防身也好。”
慕容靜心中歡喜,躬身從馬車內鑽了出來,依偎地靠在他身邊。
“外麵風大,殿下還是進去吧。”
“不冷,不如你現在就給我講講。”慕容靜抱著他的手臂,與他一起坐在車駕前。
見她精神不錯,容聿好笑地點點頭,沉吟了一瞬,開口道:“殿下還記得我跟你說起九守功法時,講過的九九歸之一法?”
“還有些印象。”慕容靜點點頭,說的比較保守。
她怎麼會忘記呢,她這輩子或許永遠都無法忘記,在那個冰天雪地的地方,他在最關鍵的時候為了她破冰而出,放棄了衝破最後一層功法,等於放棄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也永遠忘不了,定安侯夫人,在說到“我家聿兒命不長,沒幾年可活”時眉宇間隱含的淡淡憂傷。
她的麵容漸漸暗沉了下來,“你後悔嗎?”
容聿愣怔了一下,側過頭瞅了她一眼。他溫和的手掌突然覆在她的手上,歎道:“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殿下若是覺得受之有愧,以後對我好些吧。”
“嗯。”慕容靜反手握住他,重重一握,“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容聿微微失神,他不過是句玩笑話。她輕輕一應,竟讓他心裏為此而動容了。
他眼裏閃了閃,“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殿下可別忘記了。”
“嗯。”慕容靜又應了一聲,月光之下,她的神色十分肅重。
容聿挑眉好笑地看著她,忍不住促狹道:“既然如此,進了妙州城後,殿下就好好疼惜我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