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女帝的目光落在那隻暗哨上，臉上有了驚訝之色，很快又淡淡一笑，“容家暗衛比東宮禁衛軍要強出好幾倍，可雲千葉既然存了逆反的心思，他的身邊不可能沒有暗人。”
“母親放心，他身邊最強的暗人，已經降服了。關鍵是雲千葉自己肯定還不知道，如此兒臣的勝算又多了一籌。”
說到這個暗人，慕容靜心裏其實是複雜的。
早在北疆的時候，因為冷月的失蹤，曾一度令她十分失望。甚至對常寧懷著愧疚之心。
原以為他重新回到皇父身邊，它日一定會讓她頭疼。可是今晚，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她的寢殿裏。
回想起容聿之前對他的態度，她在心裏咬咬牙。不用說，這肯定是某些人故意安排好的，連她也瞞了過去。
“此話當真？”康平女帝依舊半信半疑。
或許是因為想到容聿周密的算計，此時慕容靜心裏已經沒有初初奔進無極殿時的緊張了，她笑了笑，問道：“母親當初被雲千葉下了毒，無極殿裏又有無數個眼線，若是沒有內應，這毒恐怕難以為解除吧？”
康平女帝眼裏微微一閃，“毒是朕自己下的。”
“什麼？”慕容靜臉色大變。
康平女帝的臉上有一瞬間失神，她雙眼微微迷茫，看上去有些看不透。但很快的她就回神了。
見慕容靜臉色微白，她寬慰了一句，“朕有分寸。”
竟是不願多作解釋。
慕容靜咬咬牙，突然在她麵前跪了下來，“母親，兒臣心裏一直有所困惑。雖然兒臣知道會有些大逆不道，但兒臣還是想問母親。”
“……你問。”康平女帝目光複雜看著她跪下來。
“兒臣想問……”慕容靜把身體一挺，“兒臣想問母親當年為何要選雲千葉為皇夫，兒臣覺得您對他似乎沒有情義在，如若不然，這些年您為何要與他各持一座宮殿？”
康平女帝似乎被她問住了，一時之間沉默不語。
這個問題在慕容靜心裏已經埋藏了許多年。從她記事起，雲千葉已經是皇夫了。當年的情形她不知道，可這麼多年母親與他相處的點滴她都看在眼裏。
她的母親不僅對她冷淡，對雲千葉這個皇夫似乎也不怎麼用過心。若不是還坐在龍椅上，她都要懷疑自己的母親是不是已經打算在無極殿隱居避世了。
若不是母親太不上心，如今又怎麼會處處受到牽製。
還有……母親為何要服毒？難道前生，她其實不是被雲千葉害死的？慕容靜想著想著，就想出一身冷汗。
康平女帝終於開口，聲音已經沒有剛才那般親切了，“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那兒臣鬥膽問母親，兒臣該管的事情又是什麼呢？”
“你是東晉皇儲，你要管的是慕容氏每一片的國土。”
慕容靜俯身拜下去，哽咽道：“兒臣先是母親的孩子，才是東晉的皇儲。可是兒臣居然連母親為何服毒都不知道，又怎麼能夠做好這個皇儲？”
她的這聲哽咽，讓氣氛為之一凝。
慕容靜從小就跟康平女帝不親，不是她不想親近母親，而母親看著她時的眼神淡漠的跟陌生人一樣。她們之間的關係，還不如她跟元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