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太涼,涼透人心。
眨眼間,屋子裏又隻剩下她一人。她孤零零的坐在床上,感覺整個世界都離她遠去了。
這一回,他真的死心了吧?
從常府出來,冷月突然間有了種生無可戀之感。寒風吹打在他臉上,比不上心被摔成碎渣的疼痛。
要他就這麼放度,他怎麼能甘心。
很快的,他就發現,在這種森寒的夜晚,原來不單隻有他一人如此心力交瘁。
空蕩蕩的朱雀大街上,有一道如影似魅的白影,飄飄蕩蕩移向皇城。
冷月掃了一眼,雙腿就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這麼晚了,容世子怎麼一個人孤零零的在街上飄蕩?”
“……睡不著出來走走。”容聿淡淡回答。
“容世子若不嫌棄,不如去喝兩杯?”
“嫌棄。”
“……”
今晚無月,夜風寒冷。平白的,讓人也溫暖不起來。容聿腳下不停,一路緩緩走到皇城腳下,卻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容世子這又是鬧的哪出?”冷月忍不住問。反正今夜不當值,他也沒地方可去,索性跟了容聿一路。
容聿斜了他一眼,慢條斯理道:“聽聞你被拒婚了?”
冷月頓如炸了毛的黑貓,利爪一揚,氣急敗壞道:“容世子若能早日賜婚,也不至於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唔……說的也是。”容聿若有所思地點頭,“不過,如今你隻能去求陛下了。”
若不是知道容聿身邊跟著暗衛,他真想在這月黑風高之夜,殺人滅口以泄心頭之恨。誰不知道,他就是挾著此事,讓自己為他所用,一退再退,才落得今日這種境地。
容聿輕聲笑了兩聲,“常四姑娘的事情,我聽說了。若不是你去招惹人家小姑娘,又怎麼會……嘖嘖,常寧本就是孤傲的性情,能讓她付出真心本就不易,此番……”
“閉嘴!”冷月惱差成怒,“若不是看在是她親妹子的份上,老子早劈死她了!”
容聿不以為然。
這兩年來,冷月擺脫了暗人殺手身份,留在京城,任了侍衛長一職,深受容聿器重。若無意外,很快就能編入禁衛軍,禁衛軍統領一職,容聿原本就很屬意他。
他這個憑空出現的年青才俊,已經不知讓多少人惦記上了。若不是性子太冷,讓人望而卻步,早被人拆之入腹了。
這次去東夷查探莫言清身份之前,原本已經與常寧許下三世之約,等他歸京,就能商定嫁娶事宜,到國喪期滿,就能成婚的。
哪裏知道,他昨夜剛回來,就闖下那等禍事。
“容世子有著驚豔絕世之才,不如給我出個主意?”冷月突然收起一身戾氣,誠懇道。
“你且說說,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容聿淡定道。
“你不是都知道了麼?”冷月不爽地問。
“隻知道大致,想聽聽細節。”
“……”他怎麼聽出興災樂禍的意味來了?
容聿也不看他,目光落在緊閉的皇城大門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漸漸沒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