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聿依舊沒有開口,抱著她一直沒有鬆手。
慕容靜自顧自地輕歎,“青歌是青一飛的後人,青一飛又是容老夫人的義父,算起來,他也是容家人。雲千葉有心滅掉容家,又怎會留下後患。”
“容家有一塊先祖禦賜的玉碟……”容聿終於開口,聲音雖然溫溫的,聽起來卻有些沉悶。
“不錯,容家就是用這塊玉碟,保下了你一命。容家敗落之後你就不知所蹤了。”慕容靜搖搖頭,苦澀笑道:“所以那個易容來救我的人是你,對嗎?”
容聿微微一笑,低頭在她唇瓣上吻了起來。
慕容靜身子在他懷裏微微一軟,也不反抗,任由著他的氣息將她覆蓋。直到胸腔裏開始憋悶,無法呼吸了,他才放開她,微微喘息地貼著她的唇瓣。
道:“這都被你發現了,真的再沒有秘密了。”
“噗嗤”一聲,慕容靜被他一臉的無奈逗樂了。她伸出手,推開他些許,“說的跟真的似的,好像你都經曆過一樣。”
容聿默了默,挑眉道:“你不相信我會易容術?”
“信!”慕容靜往他懷裏一靠。她確信,前世在破屆裏,易容成元寶來救她的,就是容聿。
隻是,她那時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對任何人都無法信任。那一刀捅下去,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或者說就算她沒有捅死他,他落到雲千葉手裏,也無法善終吧。
“怎麼了?”容聿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又低下頭在她臉頰上親吻了一下。
“沒什麼。”慕容靜在他懷裏拱了拱,找了個舒適的姿式躺好,“我剛才是在胡言亂語,隻是一個夢罷了,你別太當真了。”
她想,容聿和她不一樣,她是帶著前生的記憶重新活過來的。但對於他來說,她的那些記憶是陌生的,是從未發生過的。
這一世,已經與前生不同了,又何必再提。
見她已經閉上眼,容聿到了嘴邊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他伸手從儲物櫃裏拿出毛毯,蓋在她身上。
慕容靜嘴角微微勾了勾,長久以來壓在她心中的秘密,得以傾訴,感覺身心都無比輕鬆了。她靠在他的懷裏,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雖然早就知道她跟自己一樣,都是重新活過來的。但聽到她親口承認,容聿心裏還是十分動容。
看著她恬靜的睡顏,他的目光微微失神,思緒不由漸漸放空。
康平二十七年,是個多事之秋。
他的祖母是北胡前太子遺珠的身份被雲千葉得知,父親被身邊的副將陷害。那些與北胡往來的密件,每一封明明都是偽造的,卻讓人百口莫辯,因為密件上蓋的是父親的私印。
容家出事之後,他遠赴北漠,越過邊防進入北胡,一番波折終於拿到證據,準備回京洗雪冤屈之時,才知道京都出事了。
如果不是為了給容家洗冤,慕容靜出事的那天,他根本不會出現,也就不會被她恩將仇報捅上一刀,之後他也不會死。
若沒有重生,他的後半生或許會結合舊部,與雲千葉對抗,至於是勝是敗,誰又知道呢?
寒風刺骨,氣溫越發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