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聿見她臉色有些晦暗,竟還顧著給他擦汗,連忙將她手裏帕子接了過去。又盯著她看了好一陣子,確定她真的是清醒了,這才安了心。
蒼焰也悄悄抬起眼,朝她瞥了一眼,又憤憤挪開。
“我沒事,剛才也不知是怎麼了,平白的……”
“平白的怎麼了?”容聿追問。
慕容靜衝他一笑,眉眼彎彎,臉色又鮮活了,“沒事,不過是聽了蒼焰的話,想起從前種種。”
容聿點點頭,了然道:“你不必擔心,如今有我在,定會不讓人再傷你分毫。”
慕容靜心裏一暖,又有些不太好意思,羞郝地把頭垂了下去。容聿心中微動,目光落在她珠玉似的耳垂上,隱隱生了些浮躁。
寒瘮瘮……蒼焰在一旁看著,沒由來的打了個冷顫,心裏暗罵:好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似乎感應到他的惡意,容聿微微抬眼,雙眸尤似染上了寒霜似的,直直朝他看來。
蒼焰本想挺挺胸,瞪回去。想到自己怎麼也鬥不過這個男人,又萎靡的把身體縮了回去。
想當初,他被人害的那般慘也沒這麼懼怕過。沒想到今時今日,竟然就膽怯了。
哎哎,其實這也不怪他,等著千百年了,終於又重新凝聚出形體,他還是很惜命的。
容聿眼底流轉出一抹晦暗不清的冷意,轉瞬就不見了。蒼焰是死是活,他並不太關心。如果不是因為他與慕容靜結了血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根本不會再任他留在慕容靜身邊。
隻恨當初能力太淺,怕自己撐不過人生大劫。這才將玉牌從母親那裏要來,本想利用靈山去對付靈宮,卻不想事情發展到了今天這一步。
事事難料。
若問他是否後悔,卻也不至於。既然已經有所算計,那就隻能一條黑的走下去。
無論怎樣,他都會陪著她的。
想到這裏,他的眸光又溫潤了起來,低下頭在慕容靜耳邊低低說了一句。
慕容靜一震,驚訝抬頭。
隻因他說的那句是:“若實在無路可走,我替你解開這血契。”
血契還能解?慕容靜深深懷疑。
“當然不能!真蠢!”靈識裏陡然冒出這麼一句。
慕容靜又震了震,她竟不小心泄了心思,讓蒼焰讀了去。如此,心裏沒由來不慌。
血契能不能解姑且不提,容聿既然是悄悄湊上來告訴她的,自然是不想讓蒼焰聽去。可她不小心泄了秘密……
“哼!別以為本座不知道你男人打得什麼主意。本座的死活他不在意,但他一定會保你。哼哼!就算他真的能夠解除血契,本座也一定不會讓他得逞的!”
慕容靜頭皮一麻。
卻見紅光一閃,車簾微微拂起,蒼焰再也沒法在車裏呆下去,趁著容聿沒留神,遁了。
容聿眸光微動,似乎有意要追出去。被慕容靜橫出來的手一把拉住。
“怎麼了?”他問。
慕容靜欲哭無淚,“你剛才說的話,被他知道了。”
容聿微怔。
慕容靜暗自惱恨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此時此刻,她的心裏異常複雜。她並不想傷害蒼焰,又希望自己能好好的活著,一時之間也沒有想過這血契是不是該解除,就被蒼焰利用讀心術把心思讀去,竟還負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