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他入宮的時間,一定是將青歌的傷勢穩定了下來,就進宮來了。

慕容靜一歎,越發覺得自己這頓脾氣,生得莫名其妙。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又往他懷裏拱了拱,也閉上了眼。

於是蒼焰從外頭回來,看到的就是兩人相擁入眠的情景。

他嫌棄地撇撇嘴,轉身欲走。

“等一下。”清冷的聲音從床榻上傳來。

蒼焰微微一僵,一回頭就看到容聿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

“你不是睡著了嗎?”蒼焰錯愕,隨即又恍然大悟,“你裝睡?”

容聿涼颼颼掃了他一眼,慢慢從掀開被子下了床,又矮身下去替慕容靜把被角掖了掖。他拾起一旁的外袍,不顧濕-潤的穿上了身上,再摧動內力將衣服蒸幹。

整個過程不消片刻,看得蒼焰一愣一愣的。等容聿抬眼朝他看來,這才一個激靈,警惕道:“你叫住本座做什麼?”

“你去巡防營大牢,替我拿一樣東西。”容聿道。

蒼焰立即就拒絕了,“憑什麼!本座又不是你的下屬,憑什麼要聽你的派遣。”

容聿目光幽幽,明明是溫潤如玉的一個人,可此刻蒼焰卻從他眼光讀出了一股致寒的冷意。

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硬著脖子強撐道:“本從不做沒有回報的事情,沒有好處,本座是不會答應的。”

“被定住的滋味如何?是不是還想再嚐一嚐?”容聿道。

“……你這是威脅!”蒼焰大怒。

容聿突然對他展露出一抹如冰雪融化的笑意,然後輕輕吐出一個字,“對。”

蒼焰:“……”

做人不要太囂張!實在是太討打了!

蒼焰恨得撲上去爆打他一頓!可關鍵是他被威脅了還打不過人家啊!

計算出眼前的厲害,蒼焰的氣焰立即就消了,垂頭喪氣地道:“拿什麼?”

容聿微微啟唇,“一道令牌……”

他目送蒼焰離開,空蕩蕩的宮殿內,很快閃進了一道黑影。

容聿似乎沒有看到這道黑影一樣,走到窗邊將窗子推開,目光清涼地望著雨幕布。

過了好久,才問:“走了?”

黑影立即道:“世子走後不久,莫言清就衝開了束縛。因為世子沒有交待,屬下不敢擅作決定,隻能任他離開。”

倒是在他意料之中。

容聿嘴角勾了勾,“這場雨不小,看樣子今天是停不下來了。”

黑影不知他是什麼意思,隻能沉默不語。

容聿看著窗外的雨幕似乎出了神,又過了許久,才道:“將花靈屍體在慶國公府上的消息放出去。”

此話一出,黑影竟半點也不覺得意外,很是淡定地拱了拱手,身形一掠,便不見了蹤跡。

一陣風吹來,密布的雨幕一斜,幾許雨霧朝著窗子傾灑過來,一陣濕濡撲麵襲來,卻來不及撲灑到窗邊那張如畫詩般的容顏上,便失了力量點點滴滴飄於地麵上。

少頃,容聿輕輕地合上窗戶,折身走到床邊,又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