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聿目光微閃,這才抬眼朝他看過去。他的目光在冷月臉上掃了掃,落在某個位置的時間明顯過長。

冷月不爽地把臉撇開,“看什麼看。”

容聿似乎輕笑了一聲,重新把目光移回書上,“你這副尊容,還是別去丟人了。”

冷月的臉色頓時鐵青。

“不過,你來的正好,有件事情需要去做。”

冷月怒道:“我已向宮中告了假,如今婚事為大,你想都別想。”

“是嗎?”容聿不為所動,眉梢微微一挑,“聽聞陛下向你提意,要請我娘為你操持婚事?”

“那又如何?”冷月心中暗暗緊了緊,隱隱有了種不妙的感覺。

隻見容聿勾著嘴角輕笑,“我今日出宮,正好是要勸我娘回漠北去。真是遺憾,我娘肯定沒有功夫替你操持了,不如另請高明?”

“你!”冷月被他淺淡又討打的語氣激怒,差點跳起來,“你別太過分!”

“如果你舍不得我娘回漠北,不如你親自跑一趟?”容聿提議道。

“容聿!老子等著成親呢!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冷月終於忍無可忍,拔出配劍一舉砍過去。

“砰”一下。

容聿手中的書被拋了出去,結結實實將這一砍擋了過去。他幽黑深邃的眼裏,透著一股幽暗不明的光芒。

眸黑如漆,眉俊如黛,那副駕於眾生之上姿態,端的是嫡仙雅度,忽爾又明晃晃一笑。

“等你從漠北回來,本世子保證你心想事成,如何?”

冷月還欲再砍,聽聞隻能生生一頓,“此話當真?”

“不信就算了。本世子還是可以另尋他人的,至於你的婚事嘛……”

冷月一張冷酷的臉,頓時拉得老長。

他眼裏閃過嗜殺森寒的冷意,“哐”地把長劍收回劍鞘之中,狠厲道:“就再信你一回,你若再敢騙我……哼!”

容聿從容地將落在角落裏的書冊撿了回來,並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將它交給我爹。”

見狀,冷月的臉色又黑了幾分,“你早就算計好的!”

容聿毫不掩視地點頭,“不錯。”

冷月不服,“你怎麼會知道我一定會鑽入你這馬車中?”

“你鑽不鑽進來,又有什麼關係。我隻知道你一定會去容府,至於能不能再到我娘……”

“……算你狠!”冷月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跳下馬車。

容聿的聲音輕飄飄從馬車裏傳了出來,“此一去,阻礙重重,一路保重,希望你回來時,還有力氣入洞房。”

如果說此刻冷月還不太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那麼,等著出了城外,急行十裏之後,便立即體會到了。

就像此刻,他擰著血淋淋的長劍,冷冷地盯著地麵上的傷痕累累的蒙麵黑衣人。若不是懷裏還揣著熱乎乎的信件,知道此行的目的,他都要懷疑這批殺手是不是容聿故意派來折騰他的。

“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僅存的黑衣人見他逼近,眼神忽然一凜。

冷月微驚,正欲衝過去阻止,卻見那人脖子一歪,一口黑血從嘴角緩緩溢出來……